第261章 老专家的“忆苦思甜”(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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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争气钢!”刘工的语气加重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光芒,“那会儿,比现在难多了。国际上全面封锁,别说设计软件、算法库,就是最基础的实验设备、原材料,都卡着我们脖子。我们需要一种特殊性能的合金钢,用于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国外对我们禁运,图纸、配方、工艺,什么都没有。”

他用手轻轻抚过纸页上那些复杂的热力学计算曲线和金相结构手绘图。

“怎么办?等是等不来的,求也求不到。只能靠自己!”刘工的手指指向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数字,“没有计算机,更没有你们现在用的这种高级仿真软件。所有的计算,全靠手算,还有这个——”

他又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长长的、带着滑尺的金属物件——计算尺。

“计算尺?”几个年轻人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他们只在教科书或博物馆里见过这玩意儿。

“对,就靠它,还有算盘,和咱们自己的脑袋瓜子。”刘工笑了笑,眼神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火热的年代,“当时,为了确定一个最优的合金配比和热处理工艺参数,我们需要求解一系列极其复杂的非线性方程。现在你们用计算机,可能几分钟就能迭代优化出来。那时候,我们一个课题组十几号人,算了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有人惊呼出声,难以想象。

“没错,三个月。白天黑夜地算。用的草稿纸,堆起来有半人高。”刘工用手指敲了敲笔记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每个人负责一部分,反复验算,交叉核对。因为不能出错,一个数据错了,后面全盘皆输。那时候,实验室的灯光,经常亮到后半夜,甚至通宵。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饿了,就啃几口冷馒头。没有加班费,没有抱怨,心里就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把这块‘争气钢’搞出来!给国家争气,给民族争气!”

他讲述了一个具体的细节:有一次,为了验证一个关键的热处理温度曲线,他们需要模拟一个瞬态热传导过程。没有现成的软件,一位老工程师就想出了一个“土办法”——用电阻丝加热不同规格的金属试件,用最原始的热电偶手动记录数以千计的温度点,然后再手工绘制温度场,反推热物性参数。这个过程繁琐到极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

“你们现在遇到的,算法复现困难,代码调试崩溃,”刘工看向王梓轩,又看了看其他人,“觉得难是吧?想想我们当年,连个像样的‘调试工具’都没有,全凭物理直觉和一遍遍的物理实验去试错。那才叫一个难!”

他没有讲什么“艰苦奋斗”的大道理,只是平静地叙述着那段尘封的往事,展示着那些凝聚了无数心血的、泛黄的手稿。但正是这种平静的叙述,具有一种撼人心魄的力量。

王梓轩看着笔记本上那些工整得如同印刷体、却又带着人的温度的数字和图表,再想想自己刚才还因为调试代码失败而烦躁不堪,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烧。前辈们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凭借最原始的工具和惊人的毅力,硬是啃下了一块块硬骨头,为国家奠定了工业化的基石。而他们现在,拥有着超级计算机、丰富的文献资料、先进的实验设备,还有这么多受过良好教育的同行,却因为初期的挫折而士气低落?

刘工合上笔记本,像守护珍宝一样轻轻放回帆布包,目光扫过眼前这些年轻的、充满潜力却暂时被迷雾困住的面孔。

“娃娃们,”他的声音依旧洪亮,却多了几分语重心长,“我说这些,不是跟你们比惨,也不是说我们当年多厉害。我是想告诉你们,困难一直都有,封锁也不是头一回。不同的时代,有不同时代的难处。但咱们科技工作者的价值,不就是在没办法的时候,想出办法来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封锁,卡脖子,看起来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