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军彻底崩溃了。

他们看着那片化为炼狱的区域，看着那个深不见底的焦黑大坑，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硫磺味和血肉烧焦的气味。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茫然和恐惧。

这是什么？

是唐人的妖术吗？

还是长生天降下的神罚？

“魔鬼！他们是魔鬼！”

一名距离爆炸点稍近的骑兵脸上被飞溅的鲜血染红，他发疯似的尖叫一声调转马头，不顾一切的向后方逃去。

他的崩溃就像一根被点燃的导火索。

“快跑啊！”

“是天雷！是天雷啊！”

数千名突厥铁骑的阵型瞬间大乱。

他们丢掉了弯刀扔掉了盾牌，只知道拼命的抽打着身下的战马争先恐后的向后方逃窜。

溃败！

一场彻彻底底的、毫无征兆的溃败！

长安城楼之上。

死寂。

如同坟墓一般的死寂。

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尊石雕。

他们的嘴巴无意识的张着，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撼。

直到第一个唐军士兵因为过度激动，手中的长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声脆响才像钥匙一样，打开了所有人的开关。

“赢……赢了？”

程咬金喃喃自语，他抬起手用力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嘶……真他娘的疼！不是做梦！”

“神迹……这是神迹啊！”

杜如晦这位一向沉稳的宰相此刻也状若疯魔，他指着对岸那片狼藉激动得浑身发抖。

“陛下！陛下快看！突厥人……突厥人跑了！他们跑了啊！”

尉迟恭状若疯虎，他跪在地上用力捶打着城墙的地面，放声大哭又放声大笑。

下一秒。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从长安城的城楼上爆发开来！

“万岁！！！”

“大唐万岁！！！”

“殿下千岁！！！”

数十万唐军将士从极致的震惊和压抑中反应过来。

他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呐喊着。

那积压已久的屈辱、愤怒、恐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对胜利的狂喜对力量的崇拜！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直冲云霄，仿佛要将整个长安城的天空都给掀翻。

在这片狂热的海洋中。

唯有李易依旧平静。

他看着对岸那群丢盔弃甲、仓皇逃窜的突厥败军，看着他们为了争抢渡口而自相践踏的丑态。

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转过身对着身后一名早已待命的传令兵，轻轻挥了挥手。

传令兵立刻单膝跪地，等待着这位新“秦王”的命令。

李易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森然。

“传我军令。”

“好戏，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