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胜扑上,一掌拍翻炭盆。陈渊趁乱拔出短刃,却被沈麓一脚踢翻。刀声“叮”地滚出老远。
朱瀚走上前,看着他喘息如破风的身影。
“陈渊,你已经没路了。”
“我没路,他们还有。”
他笑着,低声道:“你不知道,宫墙之下,还有一条路。”
“什么路?”
“通向承天。”
话音落,他咬舌而亡。
朱瀚盯着那具尸体,良久未言。“通向承天?”沈麓低声,“难道有密道?”
“查。”朱瀚走到墙角,火把照去,只见砖石之下,隐约有一方铁门。门环早已生锈,却能看出被常年使用的痕迹。
赵德胜惊道:“王爷,这门竟直连城下?”
朱瀚伸手摸了摸铁环:“承天建城时,我亲督工。此门原为引水道,后封三层铁石。如今被重新启用——可见,有人自内通外。”
他抬头,目光如刀:“沈麓,封门。调太子近卫,今夜不得一人出宫。”
“那——您要去哪?”
“去走一趟这条路。”
铁门沉重,推开时发出低沉的呻吟。门内一股湿冷的风扑面而来,夹杂泥土与炭灰的味道。朱瀚提灯前行,脚步声在狭窄的甬道中回荡。
墙上残留着火痕,地上有新鲜的脚印,一直通向远处的黑暗。
“赵德胜,点火把。”火光映亮狭道,只见前方墙面上刻着一个字——“影”。那字极深,血色未干。
朱瀚目光一沉。“看来,他们真打算——从宫内通往承天。”
沈麓声音发紧:“若是如此,承天岂非危矣?”
“未必。只要他们走不出去。”
他抬起长刀,重重一挥。“赵德胜,放油——封道。”
油流沿甬道蜿蜒,火光映在朱瀚的眼中。“火起之地,必有影;影尽之处,方见真。”
刀尖一点,火焰轰然腾起。狭道被烈焰吞噬,墙壁崩裂,火光冲天。
朱瀚静静看着那火,直到一切化为灰烬。
翌晨,宫内传旨:外采司焚毁,陈渊遗党尽除。百官惶然,百姓却不惊。
朱标立于承天城头,看着东方的天色一点点亮。他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
“叔父。”
“嗯。”
“火灭了吗?”
“灭了。”朱瀚淡淡答,“但光还在。”
“他们说,宫墙下有路。”
朱瀚微笑:“有,但被火封了。”
“那以后呢?”
“以后,有人走路,有人点灯。”
他转身,看着朱标的眼。“殿下,你要记得——宫墙外是天下,宫墙下是人心。
墙可以高,心不能低。”
朱标郑重点头。
金陵的春已深。晨曦照在宫瓦上,光像碎银一样流淌。
昨夜那场封道之火,烧尽了宫墙之下的阴影,也把整个皇城的空气焚得清透。
朱元璋坐在龙案后,看着案上整齐的新奏章,许久未语。
“影尽,光起……”他低声念着,手指轻轻摩挲那枚“真印”。
殿门外传来脚步声。“陛下,承天王朱瀚,太子朱标,请旨面圣。”
“宣。”
殿门缓缓打开。朱瀚与朱标步入大殿。
阳光正从窗棂间斜射进来,照在他们肩上,金光一层一层。
朱元璋目光缓缓掠过两人,终于轻叹一声:“你们来的比朕想的早。”
朱瀚拱手:“臣弟昨夜封道,天明即行,不敢迟。”朱标则稳稳站立,神情沉静。
“仓火、伪印、毒炭之案,俱由你二人查定。”朱元璋语气缓了几分,“天下无忧,宫中也安。”
他停顿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