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一转,说出了与赵端截然不同的看法:“李老,赵大人。属下以为,周崇易此人,能力有限,野心有余,此次受挫,锐气已失。若依律法办,固然简单,但朝廷必然会另派一位通判前来杭州。”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基于现实利益的冷静分析:“新来的通判,我们一无所知,是敌是友,背景如何,皆未可知。若是再来一个如史昀那般背景深厚、更难对付的角色,岂不是凭空多出一个强大的敌人,让局面更加复杂?”
“反观周崇易。”
陆恒继续道,“我们已深知其根底,知晓其弱点,他此次犯在我们手中,把柄确凿。一个被我们拿捏住性命,且已知其深浅的手下败将,总比一个完全陌生、潜在的强大敌人要好控制得多,让他继续坐在通判的位置上,或许更能让杭州安稳,更有利于我们行事。”
李严听着,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在认真权衡。
赵端眉头紧锁,似乎不太赞同这种“纵虎归山”的做法,但也没有立刻出言反驳。
片刻后,李严缓缓点头:“嗯,陆恒此言,倒也不无道理。周崇易能否免罪,确实只在老夫一念之间,其罪名尚未上报,朝廷也不会过多关注一个地方通判的任免。至于史昀…”
提到史昀,李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此行‘成果斐然’,想必也不会自找麻烦,在朝中多提此事。”
陆恒见李严意动,趁热打铁道:“李相明鉴。属下以为,周崇易可以先在狱中多待些时日,不必急着处理,咱们先吊着他,让他好好尝尝绝望的滋味。等过完这个年,在他心神俱疲、几近崩溃之时,再给他一点希望。届时,他必定感恩戴德,日后也更好‘使用’。”
李严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手指轻轻一点陆恒:“就依你之言,此事,年后再说。”
一场关乎杭州权力格局的谈话,就此暂告段落。
陆恒再次躬身告退,转身离开书房时,他能感觉到背后张清辞投来的那道复杂难明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的背上。
他知道,自己在李严这盘大棋中的地位,已然不同。
独当一面,意味着更大的权力,也意味着更重的责任与更凶险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