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的计划既定,何家小院里的空气仿佛都跟着活络了起来,连带着那闷热的伏天,似乎也不那么难熬了。
何雨柱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他便去了文物管理委员会。
以“赴南方进行民间艺术及地方文史资料考察”为由,开具了一式几份盖着红章的单位介绍信。
这信纸轻薄,但握在手里却颇有分量,是这个时代出门在外的“通行证”。
他仔细地将介绍信收好,又通过陈主任那边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渠道,拿到了几张沿途指定招待所的住宿条子。
一切都在合乎规矩的框架下,悄然铺平了道路。
晚饭桌上,何雨柱将初步的安排说了出来:
“爸,妈,行程我大致捋顺了。
咱们先坐京广线直快列车到武汉,路上大概得一天一夜。
在武汉停留三天,看看风景,也……去刘艺菲同志家里拜访一下。
然后从武汉再坐火车去广州,又是差不多一天。
在广州玩上四五天,再从那边直接返回北京。”
母亲听得仔细,心里默默算着日子,轻声道:
“这一趟,来回怕是要十来天呢。”
“嗯,”何雨柱点头,“时间宽松些,您和爸也不用赶路太辛苦。”
何其正更关心实际的问题:
“车票好买吗?听说这季节,南下的票紧俏。”
“您放心,”何雨柱语气笃定。
“我都托人问好了,能买到卧铺票,十天后,咱们四个正好一个小隔间,清静。”
何其正看着儿子沉稳的样子,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能弄到卧铺票,还是四个人连号的,这显然不是光靠排队就能办成的。
最大的难题解决,吕氏便开始张罗起出行要带的物事。
她翻箱倒柜,找出几只旅行包,又拉着何雨水开始整理衣物。
何雨柱看着母亲忙碌,想了想,还是开口提醒道:
“妈,南边天热,雨水多,带的衣服尽量选轻薄、易干的。吃食也不用准备太多,火车上有餐车,沿途大站也能买些,带多了反而是累赘。”
吕氏笑道:“知道,知道,妈心里有数。就是些贴身的换洗衣裳,还有你爸习惯喝的茶叶,得带上。”
就在一家人为出行做准备的同时,何雨柱抽空去了趟邮局,发出一封寄往武汉的电报。
电报是给刘艺菲的,内容简洁而克制,先是问候了钱佩兰阿姨和她。
随后才提及,因家人有意南下游历,预计不日将抵达武汉,若方便,届时当登门拜访云云。
嗯,挺贵的,但没关系。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何雨柱刚进家门,母亲便拿着一封信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
“柱子,武汉的回信,下午刚到的。”
信是钱佩兰执笔的,字迹清秀舒展,透着书香门第的涵养。
信中首先表达了收到来信的欣喜,对何家一家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她详细写了从火车站如何乘坐公交车可以抵达他们家所在的职工生活区。
并特意说明,刘艺菲的父亲,在武钢工作的刘工程师,得知消息后也非常高兴,届时会在家中等候。
信末,钱佩兰还体贴地提醒,武汉夏日酷热,素有“火炉”之称,请务必注意防暑,并约定了大致碰面的日期。
“武钢的刘工程师……”
何其正听着吕氏念完信,重复了一句,神色间多了几分郑重。
武钢是新中国成立后兴建的第一个特大型钢铁联合企业,是国家工业建设的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