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远迎,死罪!”兄弟俩连忙上前,就要大礼参拜。
“哎,免了免了!”扶苏转过身,笑容温和地抬手虚扶,“今日朕是微服,不讲这些虚礼。大过年的,朕在宫里待着无趣,想着你们兄弟俩这里或许热闹,便不请自来了。怎么,不欢迎?”他语气轻松,带着几分熟稔的调侃,目光在蒙毅那张还带着汗渍的黑脸上扫过,“看蒙卿这架势,刚才是在操练儿郎们?”
蒙恬连忙道:“陛下言重!陛下亲临,蓬荜生辉!臣等求之不得!只是……”他看了一眼自己和弟弟身上沾着尘土汗迹的劲装,有些尴尬,“臣等衣冠不整,恐污圣目……”
“无妨!这才有军营的豪气!”扶苏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兴致勃勃地踱步往里走,“朕就喜欢这利落劲儿!走,带朕逛逛你们这府邸,朕还是第一次来呢。”
蒙恬、蒙毅只得硬着头皮,陪着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陛下在自家府邸里“闲逛”起来。扶苏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演武场上陈列的各种兵器,他拿起来掂量掂量,还试着挽了个生疏的弓花;看到马厩里几匹神骏的河西战马,他兴致勃勃地上前抚摸,询问马龄、脚力;路过库房,看到堆叠整齐的箭簇、皮甲,他也驻足片刻,仿佛在检阅军资。那神态,全然不像一位威严的帝王,倒真像是一个来亲戚家串门、对什么都好奇的闲散公子哥。
蒙毅起初还有些拘谨,生怕陛下嫌弃自家粗陋。但见扶苏神态自若,言语间带着对军旅生涯的怀念和赞赏,那份拘束也渐渐淡去。尤其是当扶苏指着演武场边一排粗粝的石锁,笑着说起当年在北境军营里,蒙毅曾单手举起最大号石锁的往事时,蒙毅黝黑的脸上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仿佛回到了那金戈铁马、同袍并肩的峥嵘岁月。
好不容易逛了一圈,回到正厅。府中管事早已得了消息,火速整治了一桌丰盛却不奢华的酒席。没有山珍海味,多是些大块的炖肉、整只的烤鸡、新蒸的粟米饼、几样时令腌菜,还有大坛的军中烈酒,透着一股北疆军营特有的粗犷与实在。
“好!这才够劲儿!”扶苏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看着满桌热气腾腾的硬菜,眼睛发亮,“在宫里,天天对着那些精致小碟,看着就饱了!还是这大碗肉、大碗酒来得痛快!来,都坐,今日没有君臣,只有老友相聚!”他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炖得酥烂、酱汁浓郁的羊肉塞进嘴里,满足地咀嚼着,连连点头,“嗯!香!蒙卿府上这厨子,深得北境军营的精髓!”
看到陛下吃得如此开怀,毫无架子,蒙恬蒙毅心中最后那点忐忑也烟消云散。兄弟俩相视一笑,仿佛也卸下了朝堂上的重担,恢复了当年军营里爽朗豪迈的本色。蒙恬恭敬地为扶苏斟满烈酒,蒙毅则端起自己面前的大碗,豪气地敬道:“陛下喜欢就好!来,臣敬陛下一碗!愿我大秦,武运昌隆!”
“好!武运昌隆!”扶苏大笑,端起酒碗与蒙毅重重一碰,仰头便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入喉,激得他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大呼痛快!
席间气氛迅速升温。扶苏兴致高昂,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与蒙氏兄弟畅谈北境风物、军中趣闻,时而感慨,时而大笑。蒙毅几碗烈酒下肚,更是彻底放开了,嗓门洪亮,说起当年跟随陛下巡边、痛击匈奴游骑的往事,眉飞色舞。他甚至端着酒碗,凑到一旁如标枪般挺立、滴酒未沾的项少龙面前,大着舌头道:“项……项指挥使!来!喝一碗!别……别绷着!陛下都说今日无君臣了!你们龙卫兄弟,也……也是好汉子!”
项少龙面无表情,身形纹丝不动,只是微微颔首:“职责所在,不敢饮酒。蒙将军海涵。”声音沉稳,没有丝毫波澜。
蒙毅也不以为意,哈哈一笑,又转向扶苏继续高谈阔论。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扶苏胃口大开,桌上的硬菜肉眼可见地减少。蒙氏兄弟看着陛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