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左都御史洪泽楷被皇帝楚攸介一纸诏书打发去晋省当“剿匪监军”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京城官场,尤其是在御史言官这个清流圈子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一种强烈的“兔死狐悲”之感,迅速在都察院的御史们中间蔓延开来。他们感到的不仅是洪泽楷个人的悲剧,更是整个言官群体、乃至所有自诩为“清流”的文人士大夫的尊严和地位,受到了皇权的公然践踏和羞辱!
“陛下此举,实在是…实在是昏聩至极!”一个年轻的御史在值房里捶着桌子,压低声音怒道,“洪都堂乃朝廷正二品大员,风宪之长!岂能如武将般亲赴前线督师?这分明是折辱我辈!”
“没错!今日是洪都堂,明日就可能是我等!长此以往,言路闭塞,奸佞横行,国将不国啊!”另一位御史也愤然附和。
在激愤情绪的驱使下,一部分最为激进的御史开始秘密串联,商议要采取更激烈的行动来抗争。有人提议:“我等明日便去敲响登闻鼓!召集百官,当庭与陛下理论!务必要陛下收回成命!”
他们天真地认为,只要制造出足够大的声势,联合百官施压,就能迫使皇帝让步。
然而,他们严重低估了楚攸介对京城的掌控力,也高估了其他官员的“同仇敌忾”之心。他们的串联行动,几乎在刚开始时,就被皇帝的密探眼线汇报了上去。
紫宸殿内,楚攸介听着心腹太监的密报,脸上非但没有怒容,反而露出一丝残忍的讥笑:
“哼!果然是一群不打不开窍的酸腐文人!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既然他们这么想找死,朕就成全他们!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他立刻对身边的萧宏慈吩咐道:“立刻派人,分头去通知六部尚书、侍郎,各寺卿,以及在京有头有脸的勋贵、还有内阁那几位老大人!传朕的口谕:明日朝会,无论发生何事,都给朕闭紧嘴巴,不许插手!谁敢多嘴,或者暗中支持那群御史,朕就立刻打发他去晋省,接替洪泽楷剿匪! 如今反贼多如牛毛,正好缺人手!”
“奴才遵旨!”萧宏慈心中一凛,连忙躬身退下,派人分头传话。
这道带着赤裸裸威胁的“口谕”,如同冰冷的寒风,一夜之间吹遍了京城各大衙门的后堂和各府邸的密室。
收到警告的官员们,反应各异,但绝大多数都做出了相似的选择:
兵部尚书(与清流素来不和)心中暗喜:“哼!这群御史,平日里就知道指手画脚,攻讦我等!现在踢到铁板了吧?活该!陛下圣明!明日老夫定当个锯嘴葫芦!”
户部尚书(老油条)捻着胡须盘算:“剿匪?那可是个无底洞!要钱要粮还要命!傻子才去!洪泽楷倒霉,关我屁事?明日装病不去上朝算了,免得惹一身骚。”
内阁次辅(与清流有香火情,但更爱惜羽毛)长叹一声,对家人道:“仲甫兄此番,怕是凶多吉少矣!陛下心意已决,势难挽回。我等若强行出头,非但救不了洪公,反而会引火烧身,将整个文官集团都拖下水…罢了罢了,明日…称病吧。”
一些原本同情御史的中下层官员,在得知皇帝的严厉警告后,也瞬间偃旗息鼓:“为了洪都堂,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当啊…剿匪那可是九死一生的活儿!”
可以说,除了极少数与洪泽楷有生死之交或理念完全一致的铁杆清流(且不怕死),绝大多数官员在皇帝的威胁面前,都选择了明哲保身,甚至幸灾乐祸、准备落井下石。
他们与御史清流集团,本就存在派系斗争和理念分歧,平日没少受这些“言官”的弹劾和刁难,心中早有积怨。如今看到皇帝出手收拾这群“讨厌鬼”,不少人内心其实是暗暗称快的。
“技不如人,下次再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