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既寿永昌(三)(2 / 7)

朱友文躬身抱拳,杀气凛然:“末将遵命,定叫那些魑魅魍魉,无所遁形,人头落地!”

“其四,”萧砚最后看向李珽,语气加重,“李克宁、李存颢、李存实等宗室首脑,严密看押,押解回汴梁候审,沿途不得有失。郭崇韬等素有才名威望者,可暂留太原,委以虚职,协助安抚地方,观其后效;张承业……若其执意殉国,亦以礼厚葬,立碑旌表,彰显其忠义气节;最后,尊重曹太后意愿,以王礼妥善安葬李存勖于太原近郊。稍后,本王会亲书几行字,你带去,刻于其墓碑之上。此人虽为敌手,亦是一代枭雄,当有身后之名。”

李珽再次深深躬身,“臣,李珽,谨遵王谕。太原非仅一城,乃河东锁钥,北疆屏障。臣此行,定不负大王所托,必使河东士民知,大王刀兵所指,唯逆命者;新政所泽,乃天下苍生。人心安定,社稷方安。”

萧砚亦再无他言,写完一道手书后,将之连同节钺只是一并交给李珽,旋即微微颔首,挥手间自有一股威势:“去吧。星夜兼程,时不我待。河东之安,本王便交于尔等之手了。”

李珽不再多言,拱手环视厅内诸将,对王彦章等人颔首致意,旋即转身,大步流星而出,身影迅速消失在炽烈刺目的阳光里。门外,早有精兵干吏整装待发,蹄声如雷,踏尘远去。

王彦章、李茂贞、朱友文等人亦次第行礼告退,铁甲铿锵之声渐行渐远,厅内便一时沉寂下去。

厅内一时只剩下萧砚一人,他掠过案头那份象降表,复又起身,行至洞开的厅门前,负手而立,看着庭院中摇曳的树影,进而越过行辕的高墙,投向那辽阔无垠的天际。流云舒卷,变幻莫测。

接收河东,仅仅只是开始。

——————

是夜,夜色如墨,悄然笼罩云州城。

白日里蒸腾的暑气被晚风稍加驱散,带来些许凉意。行辕深处,一处被重重木掩映的院落内室,烛火透过薄纱灯罩,洒下一缕缕朦胧的光晕。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暖香。卧榻上,降臣蜷缩在锦衾中,长发如瀑铺散,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的侧颜。她重伤初愈,元气未复,又颇受操劳,此刻呼吸平稳悠长,眉宇间犹带着一丝倦怠,显然已沉沉睡去。

萧砚仅披一件深色外袍,敞怀斜倚在榻边。他目光柔和地落在降臣安静的睡颜上,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在枕畔的发丝。

沉默片刻,他眸光微动,忽然扬声道:“小葵。”

外间侍立的钟小葵几乎立刻应声,声音隔着门扉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属下在。”她显然一直守在门外,内室的动静虽未刻意张扬,可又如何能瞒过她这等高手的感知故早已是面红耳赤。

“去请述里太后来。”萧砚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言本王有北疆要务,需即刻与她相商。”

门外的钟小葵微微一怔,但她只是迅速收敛心神,压下杂念,恭谨应道:“喏!”旋即脚步声匆匆离去。

内室,降臣埋在萧砚怀里的身躯似乎僵了一下。她虽闭着眼,耳朵却竖了起来。听到那句‘北疆要务’,又感受到身边男人那份未曾消散的气息,瞬间明白了其意。

当初对巴戈的羞恼记忆涌上心头,她不满的轻哼一声,在萧砚怀里微不可察的扭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言语,只是将头下意识往锦衾深处埋了埋。

不多时,轻盈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门扉被轻轻推开。

述里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钟小葵显然未详述内情,故太后来得匆忙,只在贴身的素色寝衣外随意罩了件月白外袍,一头乌发略显凌乱的披散着,甚而还有几缕发丝贴在微有汗意的额角。

她脸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