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床边的妻子。他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发出几个极其微弱、几乎无法辨认的音节。
周文瑾立刻俯下身,将耳朵凑近他的嘴边。
“……通……知……孩子们……”
断断续续的,只有这几个字。但这已耗尽了他很大的力气。说完,他又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稍微急促了一些。
周文瑾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被一种巨大的酸楚填满。她紧紧握住丈夫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尽管他可能已经看不见。
“好,好……我这就……这就给他们打电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句含糊的嘱托,像一个明确的信号,宣告了某个阶段的来临。她知道,是时候了。是时候让分散在各地的孩子们,回来了。回到他们生命的起点,回到这位为家庭、为国家奉献了一生的老人身边,呈上他们各自的“成绩单”,完成生命最后的交接与告慰。
夕阳的余晖渐渐收敛,病房内光线转暗,预示着白昼的结束,也仿佛隐喻着一个时代的缓缓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