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的伤口。莉齐正指挥着剑客们在箭塔上架起长枪,那些我从法国带回的神枪手已经占据了城堡四周的制高点,枪口的准星在晨雾里闪着冷光,像群蛰伏的猎鹰。
“他们会回来的。”瓜达卢佩抚摸着被撕裂的披肩,指尖的银戒指映着城墙上的火把,“彼特的手杖里有发信器,我看见他敲了三次银球。”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望向远处的山坡——那里有两个小黑点正往城堡的方向眺望,星火冲着那方向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颈毛竖得像团炸开的蒲公英。
我从箭筒里抽出支雕着竖琴的羽箭,搭在长弓上。弓弦拉开的瞬间,松木的弹性带着熟悉的震颤,像蓄势待发的雷霆。远处的黑点转身消失在树林里,速度快得像两道影子。“他们不是冲着珍珠来的,”我盯着弓弦上跳动的羽毛,尾羽的白与箭杆的棕交织,像爱尔兰的土地与云朵,“他们想找到我们所有的据点,然后……一网打尽。”
莉齐将杯印加玉米酒递到我手里,酒液里浮着片三叶草。“剑客们已经检查过所有密道,”她的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指节因为常年握刀而格外突出,“从今晚开始,我们按计划行动——先让英军司令部尝尝被蚊子叮的滋味。”
城堡下的篝火越烧越旺,映得竖琴旗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金线在火光里流动,像条苏醒的河流。我望着利菲河的方向,彼特·杰森的手杖和玛丽·吉恩的短刀在脑海里盘旋,像两只躲在暗处的蝎子。但我知道,真正的猎手,从来不会害怕猎物的獠牙。
汤米突然把那片桦树皮塞进我手里,炭笔画的珍珠周围,少年用指甲刻了圈小小的太阳。“艾琳姐说,珍珠会记住所有见过的光。”他仰起脸,鼻尖沾着的炭灰在火光里格外分明,“我们的光,也会被记住吧?”
星火蹭了蹭我的手背,小畜生的体温透过皮革手套传过来,带着种执拗的暖意。我握紧桦树皮,指腹抚过那些稚嫩的刻痕,突然想起昨夜港口之战中,“海泪”珍珠在火中炸开的瞬间,蓝光映亮了整片夜空。
那些藏在暗处的阴影,终将被我们的剑与火,烧得片甲不留。而此刻的地下厨房,不过是这场漫长征途里,又一处需要用勇气守护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