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出一幅概念结构图,图上代表“善意”的明亮线条,无一例外,都被一层灰色的、带着倒刺的能量包裹着。
“这是‘负面预期’的污染。”
千刃擦拭着他的短刀,一直沉默着。
此刻,他抬起头,那双没有焦点的眼睛仿佛看穿了这片社区的本质。
“社交消耗性疾病。”他的声音平直,如同在宣读一份诊断报告,“善意被高频次、低效率地透支,信任的概念结构被反复拉扯,变得像一张破网。”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网破了,就只剩下鱼死。”
“诊断明确,【善意空转】。”张帆总结道。
他看着窗外那个唉声叹气的老大爷,和那群不知所措的志愿者。
“病因不是善意太多,也不是善意太少。是表达善意的路,被堵死了。所有的付出,都听不见回响。”
“那怎么办?把路给他们修好?”烈风问。
“不,我们得先让他们看见,这条路原本的样子。”
张帆看向零。
零点了点头,她知道该自己了。
她走下车,来到社区中央的小广场。
这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那首古老的摇篮曲,再次从她口中流淌出来。
这一次,歌声里没有了安抚与悲伤。
它像一把无比温柔,又无比锋利的剪刀。
歌声所到之处,那些缠绕在“善意”线条上的、灰色的“负面预期”倒刺,被一根根精准地剪断,剥离,然后像灰尘一样在空气中消散。
一个刚和邻居吵完架的阿姨,正气冲冲地走着,听到歌声,脚步慢了下来。她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邻居那张刻薄的脸,而是刚搬来时,邻居送来的那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
那个摔掉红马甲的年轻女孩,躲在角落里哭,歌声飘进她耳朵。她想起来的,不再是大妈的指责,而是她第一次参加志愿者活动时,帮助一位迷路老人找到家后,老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连声道谢的温暖。
被剥离掉所有负面情绪的、纯粹的“善意”,像一颗颗微小的光点,从每个人的心里飘散出来,在广场上空聚集。
“到我了。”
烈风咧嘴一笑,他胸口的混沌原核旋转起来,一股吸力发出。
那些纯粹的善意光点,没有被他吞噬,而是被他用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地揉捏、压缩,凝结成一颗颗米粒大小的、闪烁着温暖白光的“善意种子”。
他手一扬,成千上万颗种子,悄无声息地洒向社区的每一个角落。
“最后一步。”张帆抬起手,掌心的“概念药典”光芒大盛。
“概念权重·提升——【有效沟通】、【清晰反馈】。”
与此同时,朱淋清的金色概念手臂在空中飞速舞动,构建出一套覆盖整个社区的、无形的系统。
“‘善意回音壁’系统已部署。确保每一个输出的‘善意’行动,都能在三秒内,接收到一次经过正向增益的‘反馈’。”
做完这一切,众人回到了巴士上。
第二天。
奇迹发生了。
活动中心门口,那群志愿者又聚在了一起。
但这一次,没有了争吵。
“我觉得,咱们可以分两个桶,一个专门放洗干净的纸盒,另一个放没法洗的,这样就不会互相污染了。”
“这主意好!我这就去做个牌子!”
几个小时后,社区里所有的垃圾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分类得井井有条。
之前吵架的大妈和女孩,此刻正凑在一起,分享着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