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他,“你像是两个人拼起来的。”
完颜宗望只将一双柔和而又冰冷的眼睛向前看,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人跑回来。
“土是卸了!
附城的北门却不曾开,岳飞自南城门出,猛安乌林雏讹领兵,已将其陷于重围!”
这话一出,就连周围那些不言语的人也要夸一句了。
“元帅一出手,便得一功!”
“那岳飞是灵鹿公主最器重的大将!
若能取他级,必重挫宋军锐气!”
“到底是咱们女真人的战神!”
完颜宗望不理他们,说:“你回去,要他小心些,若岳飞逃了,他不可追。”
话虽如此,谁能不追!
尤其是那个被灵鹿公主倚重,甚至有些神异传言的岳飞被一箭射在背上,仓惶地骑着马逃窜时,谁能不追!
不对!
那都不是骑着马!
那是已经无力驭马,只能将大半个身子俯在马上,任由战马将他背回去,看他头盔也丢了,头也散开了,一边的肩膀上也被射中一箭,只能用另一只手抱着马头才勉强没摔下马——怎么,这样的功劳,你不追就没有别人追了?
别说那些骑兵,就是混在民夫中间的女真步兵也眼红心跳,甩开两边仓皇逃窜的百姓,大踏步就奔着那个仓惶的背影去了!
还真别说,但凡岳飞这时候能猛夹一夹马腹,蹿出金人的包围圈,这支前军也不会再追他,可就是完颜宗望的命令给的晚,岳飞这马又时快时慢,好似一伸手就能摸到,才引得这群金人呼呼啦啦就跟着跑了。
跑得不远,根本不远,多说也就二里地,充其量就是在既定要堆起土山的附城北门外,绕着城跑到了南门处,附城一个临时建起来的永久性军营能有多大?那不就是几步路吗?
可当他们绕着那并不算高耸的城墙跑了半圈时,有乌云像是悄悄飘在了他们的头顶,遮蔽了太阳的光芒。
有骑兵下意识抬起头,怵然而惊:“快走!
咱们跑到真定城下了!”
那一座大城自他们的面前升了起来,连同那雄伟的城墙,以及城墙上密密麻麻的身影!
赵简子已经跑到附城的南墙上去了,弓箭手们也上去了。
不知道是真定城上先
挥的令旗,还是附城先挥的令旗,风中忽然听不见马蹄声,只有一片接一片弓弦绞紧的声音。
紧接着遮天蔽日的箭雨倾泻而下!
金人这支骑兵并不是轻骑兵,他们骑着马,穿着甲,因此并不那么容易就被射死,可居高临下的箭雨轻易就射死了他们的马,射穿了他们的铁甲,将他们射倒在男儿激昂的梦里。
再也没人去关心岳飞了。
他们与后来的步兵一样,在箭雨中弯着腰,低着头,捂着脑袋,像那些被他们拿来当障眼法的宋人百姓一样,艰难地想要跑出箭雨的范围。
可是四面八方,到处都有拉开弓弦的声音,到处都有箭矢的声音,一圈接一圈,一轮接一轮。
他们不知道往哪里逃!
终于有人从弯着腰跑变成了慢慢地走,再到走也走不动,只能在地上爬,最后在附城的南城门打开,有宋军的脚步临近时,出了最凄楚,最仓惶的声音:
“娘!
娘!
儿去了!”
赵简子居高临下,站在城头上说:“傻乎乎的!
都知道附城是干吗用的,还要凑到这里来!”
消息传回到金军的中军时,完颜宗望听了就皱了皱眉。
“民夫到城下了?”
“是。”
“起望台,”
他说,“天寒地冻,附城多以木墙修建,令游骑射火箭。”
“乌林雏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