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赵家的名声,一丝一毫的灰尘也不愿意让它粘上,他眼里的长公主是下一位君主,名声不能有损,可她是不是做事又有不谨慎不宽仁的地方?那还是要进谏,要教导,至于教导的后果是啥,他会不会被她一怒之下扔出京城,也去琼州给她砍甘蔗,李纲自己不在乎。
他就这么个人,他对她没什么保留,心里想啥就说啥。
他还有那群太学生,都这么想,她看到他叽叽呱呱说这一顿后,就知道这一部分人的想法了。
吴敏就不一样。
吴敏什
只有两三声沉重的扑通声。
紧接着血腥气就飘进来了。
他低声说:“妹妹……”
可赵鹿鸣已经完全确认,现在这个人已经不是她哥哥了。
她说:“还有那个赵千石,哥哥怎么说?”
“他谋刺妹妹,也当死,”赵构说,“我提拔他,原要他忠心为咱们赵家,哪知他恩将仇报呢?他既行此大逆,心中必对你我皆有怨怼,不论他说什么,或是家中有伪造的文书……”
“他什么都没说,”她说,“家中也没有任何文书。”
他就不说话了,他浑身都是汗,脸上的光在灯火里一粒一粒往下落,像是马上要晕厥过去。
根本没有文书,根本没有证据。
她凭什么断定是他?凭什么夜闯宫廷,给堂堂大宋皇帝从床上拖起来?凭什么在杀他的内侍?
那些精心准备好的阴谋在这一瞬全都灰飞烟灭了,什么阴谋都没用。
只要她带着兵进了京城,只要赵千石没能杀死她,她杀他,不需要证据,她杀他,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审判。
她已经是这个实质的帝王了,群臣不能阻拦她,他更不能。
他能做到的,唯一的反抗,唯一有用,也能够伤害到她的反抗,就只有死在这个夜里。
赵构的手里还有一把小匕首,就藏在床底,他藏得很小心,在她进宫前,他将它藏到了袜子里。
那么一把小匕首,不可能杀了全身铠甲的她。
可他可以自尽,她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
他可以死在这里!他也当一次高贵乡公,用皇帝和兄长的双重身份来抹黑她的声名,她那些苦心伪造出来的宽仁和贤德就全都被打破了,就连大宋皇帝的神圣性也再一次被打破了!
他可以死在这里!
赵构心里想着这最后一条路,他一阵比一阵亢奋,一阵又比一阵恐惧,他马上就要抽出那把匕首,他几乎已经摸到它了——
可她还没有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