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有功,为何不能?”
殿下的表现,不能细究。
她口口声声自己是女子,不能置喙宗庙神器这样的大事,但她一边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屁话,一边把所有的方向都定下了。
说完之后她又低下头,依旧是个雪堆成的人。
这几位将领互相看看,最后曲端终于开口了:
“殿下能率河东河北之众,集数十万散乱之兵,破金寇百万狼虎之师,继宗庙,修绝业,令社稷复存,德冠往初,功无与二,殿下之言,臣等无不听从。”
无不听从,但西军之中还是起了一片嗡嗡之声。
他们最后望向了她。
“就立康王为主,”他们说,“只是康王殿下身体虚弱,不能处置朝政,还需殿下在旁辅佐几年。”
康王登基,他们得封一波吧?
几年之后,肃清了朝野上下所有敌人,公主登基,他们还得再封一波吧?
披霜带雪的长公主在皇帝灵前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但那笑容转瞬即逝,化
()为大义凛然。
“我虽为女子,毕竟是赵家的儿孙,身上自有重任,”她说,“而今百废待举,我岂敢置身事外呢?”
她一边说,一边望向了耿南仲。
耿南仲轻轻点头,满脸肃然,高声道:
“皇帝遗诏!”
所有人都抖擞起精神!
蜀中的春天来得早,草长莺飞,车轮碾过香草,引得蝴蝶翩翩追逐。
车中的人风雅,掀帘向外看一眼,微笑道:“好一幅春景,正该驻足赏玩,可惜呀!我有社稷在身,耽误不得!”
他说这话时,前面忽然传来了马蹄声。
“太尉梁师成,前来恭迎太上皇车驾!”
太上皇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一层,这在他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时,短暂消失了半个时辰左右。
“朕要在行宫里静一静。”他说。
他是个多愁善感的人,那不是他最钟爱的儿子,可再往上数一数,他的兄长哲宗、父亲神宗、祖父英宗,乃至仁宗皇帝,每一个都深受子嗣的困扰。
这个儿子的出生和顺利长大,对皇帝而言是意义非凡的。
因此即使对于此刻的太上皇而言是个好消息,他还是要在行宫里静一静,深切地落下一滴泪。
“太子是个好孩子。”他落泪后第一句话说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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