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诛!”
刀子过去,劈开了头颅,割开了喉咙,破开了胸膛,那鲜血不要钱一般蓬勃,涌出来,喷出来,飞出来,喷了一丈多远,喷得灵应军盾牌上挥剑斩恶龙的仙人面目更加狰狞。
那一排排的捷胜军就倒在热烘烘的血里,被皂履踩了过
黑呀!”
“拿出来的钱,竟然都收回去了!”
“怎么收得回去?”精明人就说,“谁打扫战场,不往自己口袋里塞几块!”
这可是一场饕餮盛宴!
骡马不计其数就不说了,还有那山一样的钱帛!那山原被捷胜军搬空了,一个个口袋里装得鼓鼓的,于是尸体在他们眼中短暂消失了,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钱袋。
有人实在眼馋,悄悄凑近了,隔着栅栏去看。
他们看到有车夫拉着马车在校场里慢慢地走。
有的士兵从尸体下翻出了钱袋,就扔进马车里,然后去摸下一个钱袋。
他们的面目挺吓人,因为每一个都跟血人似的,浑身上下都湿漉漉全是血,可他们的行为比他们的面目还吓人。
那么平静,那么整齐,那么有规矩。
像是他们不觉得这惨绝人寰的大屠杀需要些酒肉与奖赏,用来让他们麻痹自己似的。
仅存的捷胜军就透过栅栏愣愣地在那看,先是一个人,等到童贯走过来时,栅栏这边已经密密麻麻一排脑袋,比乌鸦还整齐。
童贯就也在那看,看了一会儿,老太监就酸溜溜地说:“帝姬这回可发财了,战马就不提了,光这些骡子和驴子就够河北用一阵子的。”
“也不能都带回去,”李世辅走到他身边,笑吟吟地说道,“牲口身上有印记的,还得还给人家哪。”
那一排捷胜军突然都回了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第二天,第三天,有附近被抢了骡马的大户人家先来了。
而后是小地主,再然后是幸存下来的庄户人家。
他们站在换了个朝向的大营门口,一边搓着手,一边有些讨好地问:“听说灵应宫的仙长们替小人寻回了马……”
一个身上还有血腥味儿的小道士走过来说:“你的马匹是公是母?几岁?多高?有什么印记?你可带了当初买马的文书吗?”
那些聚在门口的男女老少里,就有人立刻从身后背着的行囊里掏出了一堆东西,一迭声地嚷嚷:“都有!都有!”
“就算有,”小道士很苛刻地说道,“牲口在灵应军营中寄养了数日,你们还得出这几日的草料和豆子!没有的话,算成现钱!”
有一点不讲理,毕竟老百姓受了无妄之灾,但这些道士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