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是尽忠说的。”
“他就是在猜我的心思,”她接过一叠纸钱,送进火盆里慢慢地烧了,“可他猜不中。”
正搬了个精美异常的纸糊小轿子往屋里走的尽忠脚步就一下子来了个急刹车。
“别给轿子捏扁了,”帝姬说,“就驸马那身板儿,我看也不擅骑马,
坑生火煮饭,出门买酒,更有甚者家里要是有个漂亮的孩子,不论男女,那还得留下来陪着人家军爷一起吃个酒哪!
有城中的文书受不住这羞辱,义正言辞地骂了他们几句。一个捷胜军小军官搂着个哭得哽咽的妇人,嘿嘿冷笑了两声。
“你识得官家,咱不识得,官家不曾给俺们饭吃,这城是俺们跟着太师自己打下来的!这城里的一切都合该是俺们的!”
那老文书瞠目结舌,“你这贼配军——”
他后面应该还有许多话要骂下去,但没骂完,那小军官已经当胸一刀,给他砍翻在了柘城的大街上。
老文书脸朝下就趴在那儿,有血慢慢地往外流,有人围上来看,有人发出了哽咽的哭声。
消息传到童贯这里,童贯听了就有些心虚。
“也不要太纵了他们。”他说。
幕僚在下首处,比他更加心虚,忽然说,“听说北边……”
“有帝姬在,”老太监立刻打断了他,“干你我甚事!”
“可若是檄文发过来了,咱们就不能久留柘城了,”幕僚说,“久则生变呀。”
这是个问题。
而且是个很可怕的问题,可童贯之前竟然没有想过。
他原想拉着他的捷胜军来柘城只是为了大吃大喝,再大摇大摆地带着辎重运回洛阳,给太上皇与官家分庭抗礼的底气。
可他没想到来了柘城后,捷胜军不止吃喝那么点,他们喝醉了酒,就去滋扰百姓,他们更会大肆劫掠每一艘漕运船,并且理直气壮地将它视为自己的战利品。
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往自己的包裹里塞东西,塞不进去的,他们就吃,胡吃海喝,吃饱了就往涡水里吐,吐干净了继续吃。那些丝绸布匹他们挑最好的穿,穿不上的塞包裹里,塞不进去的,就拿刀劈,拿火烧,还有那些香料,烧起来真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香得满城都是,怪道人家是千金一盒的好玩意儿!
他们的面貌并不陌生,历史上能找到许多相似的面孔。
最耳熟能详的那一个,就是董卓带来的西凉军,和丁原的并州军,这些原本守在苦寒之地,忍受最艰苦的条件,与异族敌人作战的军队,现在突然被带到富庶的内陆城市,又突然发现天子的权威不堪一击——他们就迅速蜕变了。
同样是腐化,完颜宗望通过河北的世家大族,给灵应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