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穿着短衫坐在床上,一群人就围着他看,给他看得直发毛。
不止是他的同袍,也不止是医官,还有灵应军的军虞侯王善,以及宗帅身边的一个幕僚,都在盯着他看。
这其中最可怕的是有个看起来非常虚弱憔悴的中年文士被一个少年书生扶着,慢慢地走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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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红的眼圈里,顷刻就落下了泪。
“奴婢没有那个心思,奴婢以后不为难岳都头还不成吗……呜……”
“这个好吃,”帝姬指着那盘肥肥嫩嫩的蜜汁烤乳猪,“请宗翁尝尝。”
一旁的内侍用竹箸夹了,放进宗泽的盘子里,老爷爷看了就摸摸胡子,“臣年少耕读时,家中也杀过猪,不过都是一岁的大猪,杀后熬得油脂,腌制咸肉,都有几十斤,年景不好时,靠着一口猪,也能熬过去。”
他笑呵呵地说,但帝姬就很擅长听画外音,“这是我从尽忠那抢来的,宗翁且吃吧,他以后断不敢再淘这个气。”
这话一出口,连宗泽都有些难为情。
太上皇的女儿,官家的妹妹,还要从内侍那抢饭吃,像话嘛!
不过赵鹿鸣不在乎这个,她有正事要和宗泽聊。
岳飞不是跑出河北,冲进上京去殴打金兀术了,他就在滏阳城周围几十里的地方打一打流寇,怎么会遇到金人?
宗泽也感到很纳闷。
“必是磁州有粮的消息传出去,将金人引了过来。”
“那些义胜军的俘虏说,他们原不想劫粮,只是过来刺探的。”赵鹿鸣说。
宗泽老爷爷就陷入了沉思。
过来刺探,意味着这是一系列战争行为的第一步。
“或是有人提起了咱们。”她说,“否则金寇的东路军哪里会待磁州这样郑重?”
“可是真定吃紧?”宗泽说,“咱们这两日也须得送信过去,若义军操练清楚,就当解了真定之围。”
她轻轻地点一点头。
“便如宗翁所言。”
她是不必沉思,甚至心明镜似的,她知道一定是杜充那个二五仔干的,但现在没有证据是其次,义军还没练好,真定之围也没解,河北到处都在筹备下一场战争的金军,这才是主要的。
等她将太行山东这一片土地收拾清楚了,看她拎着刀子去大名府,给那色厉内荏的狗东西当王伦宰了,才算是报了这仇。
她夹起一块肥嫩的蜜汁烤猪肉,在那慢慢嚼时,有小内侍突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