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怎么不讨赏呢?尤其那还是一群被原地缴械,再重新发了铠甲武器的士兵,让他们去干脏活累活,多容易出事啊?金人怎么会信任他们呢?
这话就好说不好听。
一言以蔽之,金人撤退时劫掠是劫掠了,可也没忘记给士兵们发粮饷和土地。
尤其是那些已经被兼并得很厉害的大户人家的土地,金人一来,挨个放血,大片的土地都发给了士兵,
跑,也不敢向后看,只能伸长了脖子,睁着眼睛去那一群河边的妇人之间,寻自己的娘子。
她看起来不是很好,在河边洗衣服时,别个妇人自顾自地说笑,不与她说话,就显得孤零零的。
看得她的丈夫心里就起了一股又一股的火,有些极蛮横狠毒的心思在胸膛里冲撞,恨不得将那几个妇人一刀剁了,再慢慢地——
可他只是这样轻轻地磨牙时,旁边的人忽然说:“哎呀!那可是你家的娃子!”
他家的小娃子,跟着几个大孩子在河边奔跑玩耍时,一脚就踩空了河滩上的石头,落进水里去了!
一个辽人杂种,溺死在河里怎么会有人理睬?
这一下可就真是吓得他魂飞魄散,两条腿不听话地迈了出去!
可又有人死死拽着他,“不要紧!”
那小娃子刚吃了两口水,扑腾了两下,母亲还没来得及起身去救,就被妇人之中身量最粗壮的一个,一把捞了起来。
“啊呀!你瞧瞧你!你那两只眼睛直勾勾的,魂也不知跑去了哪!孩子落进河里,你心里还想着男人!怎么有你这样蠢妇!”
嗓门有点大,还有点聒噪,周围还有帮腔的,从河边一路飘到这边的林子里。
但在林边偷窥的人齐齐地吁了一口长气。
“那是谁的旗?”
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关心过河边插曲的女真骑兵忽然用汉语问道。
在滏阳城的南边官道上,有一支队伍渐渐地过来了。
洛阳的铠甲,李世辅又运来一批。
可喜可贺的是,路过汴京,竟然还没被扣下!
多亏了种十五郎的路子!汴京城下,种家军只要在这一天,他就还能跑一天的军火。
但老种经略相公特意找他过来喝了杯茶。
“也就这几日了,”老种相公说,“金寇既退,我也该回终南山了。”
李世辅吓了一跳,“河北未复,金寇昨日便退,难道明日不能再返?”
“我已是个老朽,”老种相公笑道,“这就是汝辈当尽力之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