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太上皇和官家还在闹不和,比如主战派上位,比如金军最后同意撤军,不是因为官家给了他足够多的承诺,而是因为西路军迟迟被阻在石岭关,无法向前。
它还能接收到外界的讯息,这些讯息给了他们很大的安慰,让他们知道身后的太行山并未被金人占领,他们依旧是有后援的。
刘韐一下子就沉了脸:“你知道了什么!”
“咱们有粮了!”
当爹的就差点踢他一脚,“杜充说的话,你也信么!”
“磁州知州宗泽,为父与其虽无交情,不过略听过些事迹,”刘韐说,“他是有些清正名声的,你倒是可以悄悄去一趟磁州,见他一面,听听他怎么说。”
磁州而今迎来了最舒服的时节。
到处都很残破,到处都在修缮。城池在修,城中的民宅在修,城外的田野也在修,修着修着,不需要四处张榜,更不需要进山里搜寻,自然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比如那些躲在深山里的流民,他们每天黄昏时在山中穿梭,只要站在山峰上看一眼滏阳城方向的炊烟,一天两天,三天五天,那炊烟不停歇,离近了再看看,有人赶着车马,缓缓地进城,城外被踩得结结实实的黄土地又染上了青葱的绿意。
山中的流民见到炊烟,再见到复耕的田地,心里就越来越痒痒。
“你没见着山里的燕子也奔着山下去了么?”他们小声说,“咱们不如派个人去打探一下。”
打探了一下,剩下的人也都忍不住了,跟着下了山,而后他们又很快互相抱怨起来:
“怎么来得这样晚!城中的好屋子都被人挑走了!独咱们睡窝棚!”
他们睡在简陋的泥屋里,互相抱怨着入睡,却睡得很香甜,因为他们不必再留出一个人守夜,也不必担心连守夜的人都被山中的狼群或是猛虎一起吃了去。
小娃子窝在母亲的怀中,在春天的夜里,偶尔听到外面传来几声鸮鸟的叫声,也没有打扰到他们的梦乡。
只有寂静的街道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忽而停留在某一处,语气严厉地询问某个人为什么不遵宵禁时,新的居民才会睁开一下困倦的眼睛,而后母亲搂紧自己的孩子,丈夫则早已鼾声震天。
流民越来越多,流寇也就渐渐被吸引过来了。
他们刚开始打过滏阳城的主意,但在看到城头士兵身上铠甲与背后长弓后,打消了这个主意。
接着他们就开始打磁州其他地区的主意:许多人回来了,那肯定有的抢,这思路没错吧?
作为义军中最出色的小军官,相州来的岳五郎在刚回到滏阳城后的第二日,就加入了巡逻队,追着这些流寇打,并且致力于将其中能改造的带回来,改造不成的就地打死。
流寇战斗力参差不齐,但这群穷光蛋口袋里没多少东西,自然是善于奔跑的,你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