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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颖达说得太“正”了，正得让人无法反驳。

李世民的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他虽然希望李易能赢，但不得不承认孔颖达这一手“以道压器”确实高明。

站在道德和哲学的制高点上向下打击，这本身就是一种不讲理的碾压。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责和叫好声，处于风暴中心的李易却依然在……磕瓜子。

“咔嚓、咔嚓。”

他似乎完全没听见孔颖达在说什么，只是专心地对付着手里那颗难剥的黑瓜子。

孔颖达说完，见李易毫无反应，心中更是恼火。

“秦王殿下！老夫的话，你可听见了？！”

李易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吐掉嘴里的瓜子皮，端起茶杯漱了漱口。

“听见了，听见了。”

他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一脸的不耐烦。

“孔爷爷，您嗓门真大，震得我耳朵都嗡嗡的。”

他从太师椅上跳下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迈着小方步走到书案前。

“您刚才说了那么多，又是道又是器的，绕得我头都晕了。”

李易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个身子的孔颖达，脸上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其实您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你们儒家教的是做人的大道理，是治国的大本事。而我教的那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艺，对吧？”

孔颖达冷哼一声：“正是此理！”

“那孙儿就不明白了。”

李易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求知欲。

“既然儒家的学问这么厉害，包罗万象，无所不能。那为什么……”

他突然停住了，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儒生，最后落回孔颖达身上。

“那为什么，你们连最简单的问题都解决不了呢？”

孔颖达一愣：“什么最简单的问题？”

李易伸出一根手指，在孔颖达面前晃了晃。

“孔爷爷，孙儿有个问题困扰了很久。您是当世大儒，学究天人，一定能帮孙儿解答。”

孔颖达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殿下请问。只要是圣人经典中有的，老夫自当知无不言。”

“这个问题很简单，三岁小孩都知道答案。”

李易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米牙。

“请问孔爷爷，一加一为何等于二？”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原本喧闹的广场在这一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想过李易会反驳，会诡辩，甚至会撒泼打滚。

但谁也没想到，他会在如此严肃、如此高规格的辩论场上，问出这么一个……傻问题。

一加一为何等于二？

这还需要问吗？

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高台上的李世民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孙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孔颖达也懵了。

他准备了无数高深的经义，准备了无数犀利的言辞，准备应对李易各种可能的刁难。

唯独没有准备这个。

“殿下……这是何意？”

孔颖达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这等黄口小儿皆知的事情，何须在此时提出？殿下莫非是在戏耍老夫？”

“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