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炼狱般的景象，又看了看已经彻底昏死过去的颉利可汗，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走！从那条小路走！带大汗冲出去！”

他嘶吼着与其他亲卫一起，架起已经不省人事的颉利可汗，朝着峡谷一侧一条极其隐秘的、仅容一人一马通过的兽道亡命奔逃。

……

半个时辰后。

炮声终于停了。

峡谷之内一片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血腥和焦臭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令人作呕。

月光下整个埋骨坡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残缺不全的尸体和战马的残骸堆积如山，几乎填满了整个谷底。

鲜血汇聚成溪流，在尸山之间缓缓流淌。

大唐最精锐的陌刀军依旧如磐石般矗立在他们的阵地上。

只是此刻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麻木。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敬畏，以及一丝……恐惧。

他们看着两侧山巅上那些依旧冒着青烟的炮口，仿佛在看神明的居所。

高坡之上。

李靖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兴奋。

他转过头看着身边那个依旧在啃着苹果的六岁孩童，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战。

仅仅一战。

困扰了大唐数十年的心腹大患，拥兵三十万的东突厥主力，就在这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在这场闻所未闻的步炮协同降维打击之下灰飞烟灭。

这是何等的神迹！

这是何等的伟业！

“胜了……我们胜了……”

程咬金喃喃自语，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胜利来得太快，太轻松，太不真实。

以至于让这些身经百战的宿将都产生了一种荒诞的错觉。

唯有李易。

他平静的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将果核随手一丢。

他的目光越过下方那片尸山血海，精准的落在了远处那条隐秘的山道上。

他看到了那数百名仓皇逃窜的突厥亲卫，以及被他们架在马背上的那个穿着金甲的身影。

李易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指着那个方向，对身边的李靖轻声说道：

“李爷爷，最后的追捕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