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殿下的计策从无疏漏。”李靖收回目光，声音沉稳。

“我们要做好的，就是当一个好演员。”

“传令下去，让巡逻的兄弟们再懒散一点，最好能在阵地上生火烤个肉。”

突厥大营，颉利可汗的王帐内。

气氛压抑的能滴出水来。

颉利可汗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来回踱步。

昨夜的火并让他元气大伤，更让他失去了所有部下的信任。

他能感觉到那些部落首领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冲了进来。

“大汗！抓到了一个从唐军大营逃回来的溃兵！是……是突利可汗的亲卫！”

颉利可汗身形一顿，眼中爆出精光。

“带进来！”

很快一个浑身是伤、满脸黑灰的突厥士兵被推了进来。

他一见到颉利可汗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大汗！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说！怎么回事！”颉利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那士兵哭诉着，将一个编排好的故事讲了出来。

唐国内部大乱，魏王李泰造反，皇帝李世民调集主力前去平叛，他的家人在混乱中被唐军当成奸细给杀了。

他恨透了唐人，拼死才逃了回来，要向大汗报信。

“你说……唐军主力东调了？”颉利的声音在发抖。

“是！千真万确！小人亲眼所见！现在的渭水防线就是个空壳子！”

颉利可汗死死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但他只看到了刻骨的仇恨和劫后余生的恐惧。

“来人！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颉利挥了挥手，随即又对帐外的亲卫吼道。

“派探子！再派探子去！我要知道渭水对岸的每一个动静！”

一个时辰后。

第一个探子回来了，脸色惨白。

“报……报告大汗！唐军大营……真的空了！至少走了七成兵马！正往东边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

第二个探子连滚带爬的冲进王帐。

“大汗！渭水防线上的旗帜少了大半！巡逻的唐兵……他们……他们在阵地上烤羊吃！”

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传回，每一个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颉利可汗的心上。

也像一剂猛药，让他那颗已经冰冷死寂的心重新燃起了火焰。

帐内，唯一还留在他身边的谋士面色凝重。

“大汗，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一定是唐人的诡计！”

“诡计？”颉利可汗猛的转过身，一把掐住谋士的脖子将他顶在帐篷的柱子上。

他的双眼赤红，状若疯魔。

“那你告诉我！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啊？！”

“我的军队已经散了！我的部下都想看我死！除了拼死一搏我还能做什么！”

谋士被掐的脸色发紫，说不出话来。

颉利可汗一把将他甩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理智告诉他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但长生天仿佛真的给了他最后一线生机。

一个荒诞的，却又无比诱人的机会。

赌了。

只能赌了。

“传我王令！”颉利可汗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召集所有还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