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试王爷真伪(3 / 4)

孩子的头,正要走,忽听对街传来哭声。

那是一名老妇,雨伞翻倒在地,怀里抱着个破篮子。篮里是几块湿透的布和几根竹签。

“老太太,怎么了?”朱瀚问。

老妇哆嗦着,眼泪同雨混在一起:“我儿子被抓了……说他偷官粮,可他是挑柴的,哪来的粮……”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低声议论。

朱瀚接过老妇手里的布,看了一眼——是染工用的麻布,边角还留着记号。他眉心微蹙。

“在哪抓的?”

“西渡口。”老妇哭,“说他跟一伙人藏米袋——可那米袋是他背回家做垫脚的啊。”

朱瀚抬头,目光一沉。

“赵德胜。”

“在!”

“去西渡口,看守粮的是什么人。带上沈麓。”

赵德胜一拱手:“得令。”转身带人消失在雨里。

朱标收了伞,立在旁边,神情沉静:“叔父,这事……像不像又有人借势?”

“像。”朱瀚低声,“民案若假,才真害人。”

他转向老妇,语气温和:“你先回家。若你儿子真无罪,我会还他清白。”

老妇扑通跪地:“谢王爷!谢王爷——”

赵德胜走上前:“谁让你们扣人?”

差头冷冷一笑:“奉命行事。有人告发这几人偷米。”

“告发?”沈麓眯眼,“谁告的?”差头从怀里掏出一纸告条,上头盖着印章。

“仓印?”赵德胜伸手一撕,纸被他抹开一角,露出墨迹——那印的线条比真章略细,边角模糊。

沈麓冷笑:“伪印。”差头神色一滞,正要辩,赵德胜已伸手一扣他的肩:“这章哪儿来的?”

“我、我不过听令——”

“谁的令?”

差头嘴硬,闭口不言。沈麓冷声道:“押去见王爷。”

傍晚,承天府衙灯火亮起。朱瀚站在堂前,雨点顺檐滴下,一滴滴砸在青石上,声声分明。

被押来的差头浑身湿透,面色灰白。赵德胜一脚踹到堂下。

“说。”朱瀚淡淡,“谁给的印?”

“是……是商号的人。”差头哆嗦。

“哪家商号?”

“恒泰布庄。”

朱标皱眉:“那家不是给宫里织贡布的?”

“是。”朱瀚眸光一沉,“看来有人想借百姓之罪,试‘真印’的锋。”

他转身,对沈麓低声道:“查恒泰的账。先从仓布数目起。”

夜雨拍窗,风声中传来兵脚匆匆。沈麓回报:“恒泰近月进贡三次,账面皆足。

但工坊中查得一批印染未成的贡布,封口处却盖着‘已收’印。”

“又是假印。”朱瀚冷笑。

“王爷,要不要立刻拘人?”赵德胜问。

“不急。”朱瀚道,“先让他们以为官府信了。明日,我亲自去买布。”

次日天晴,街上干得快,阳光洒在石板上,反着微光。

恒泰布庄门口挂着一面金字招牌,老板满脸堆笑:“两位爷,想要细布还是厚绢?”

朱瀚穿着素衣,面上无须,像个外乡客。朱标化名作随从,背着布袋。

“要上贡的布。”朱瀚淡声。

老板一听“上贡”,立刻笑得更殷勤:“客官好眼力!这批贡布刚出厂,印章齐全。”

他让伙计抬出一卷布,展开,雪白如霜。角落盖着“贡”字印,墨色均匀。

朱瀚伸手摸了摸,指尖一顿——那印墨微涩,不是宫墨。

“贵号印章用何墨?”他问。

老板愣了下,笑答:“当然是官墨。”

“官墨带桂香,你这墨味酸。”朱瀚抬眼,笑意里透着寒意,“说,是谁给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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