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草鞋和木牌(3 / 6)

的窝。空了,但灯芯是新的。有人想让我们只看见空,别看见新。”

    朱瀚顿了顿,“我又见了卖‘归魂”的人。他说,吴震活着的时候,取过药。”

    朱元璋指尖轻轻敲了一下茶盏,没出声。

    “我又见了一个做印的人。”

    朱瀚把指尖搁在案上,像在按一张看不见的图,“他教我:印,得做对。”

    “所以呢?”朱元璋问。

    “所以,皇兄,”朱瀚抬起眼,“影”是人心长出来的,不是刀长出来的。你若要灭它,就把刀收一收,把灯亮一亮。让太子站在灯下,让我站在灯边。影就会缩。”

    朱元璋很久没说话。风把灯焰拉长又压短,整间屋子像随呼吸一起一伏。

    “你说得清爽。”他终究开口,“若有人要你死呢?”

    “那就让我先站在灯边。”朱瀚淡淡,“死在灯边,总好过死在影里。”

    朱元璋忽然笑了,笑声并不大,却把屋子里的冷气都推开了一点:“你这张嘴,还是这么硬。朕最恨你的地方,也在这儿。”

    他放下茶,盯着朱瀚:“瀚弟,朕问你?????朕若把‘印’放在你们三人心里,是不是就再也不乱?”

    “不会。”朱瀚答得很快,“会更稳,但也还是人心。人心有风,印会晃。”

    “那你来做什么?”

    “替它按一下。”朱瀚伸出手,手掌平平按在案上,“按在灯下。

    朱元璋盯着他的手,像盯着一块石:“你按得住多久?”

    “按到我手烫坏。

    朱元璋笑意一敛,目光里忽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沉色:“瀚弟,你不怕死?”

    “不怕。”朱瀚道,“我怕灯灭。”

    屋外,风把老槐吹得哗啦啦响。朱元璋看着他,很久,终于把茶盏往他那边推了推:“喝。”

    朱瀚端起来,一口饮尽,放下。

    “我走了。”

    “走吧。”朱元璋抬手,像挥一挥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又像压了一下什么看得见的东西,“把印”,带回承天去。”

    朱瀚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门口,他顿了一下,又回头:“皇兄。”

    “嗯?”

    “有人会去你那里说,我要夺。”朱瀚笑了一下,笑得像风吹过刀背,“你就让他在灯下站一站。站不住的,不必理;站得住的,也不必理。”

    朱元璋看着他:“你这话,像对我说的,也像对你自己说的。”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