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伙计们“哎哟”
着上前,人群又笑。
朱瀚不管他们,转头看见朱元璋果然又来了。
今日他没戴帽,穿了一件普通的短褂,像个随手就能从人群里消失的汉子。
他走到陆一丛身边“我来敲两下。”
陆一丛忙把鼓槌递上。
朱元璋握着鼓槌,试着在鼓边轻轻一点。
鼓声一出,人群微微一震,仿佛天生有一种服从的本能要涌出来。
朱瀚立刻咳了一声“皇兄,轻点。”
朱元璋“啧”
了一下,收了手上气。
他第二下落在鼓心,声音像一滴水落在暖玉上。
第三下,他停住,低声问“我这样,会不会让人怕?”
“今日他们已经不怕。”
朱瀚道,“他们怕的是看不见路。
你给了他们灯,他们就敢走。”
朱元璋笑“灯在你这儿。”
他说着,忽然抬手,把鼓槌递给李遇,“你试一试。”
李遇混身一抖,几乎要把鼓槌掉在地上。
朱元璋拍拍他的手背“慢。
你敲给你自己听。”
李遇深吸一口气,第一下落在鼓边,第二下落在鼓心,第三下又落在鼓心。
他的手开始稳起来。
他抬眼,看见朱标正朝他点头,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勇。
“王爷。”
韩定走来,笑道,“太学那边,已经炸了锅。
学生们回来都说,今日在旧学府学到的,比讲房里的半月还多。
我来问问能否每十日,派学生来一回?”
朱瀚看了看他,笑道“十日一次,少了。”
“那五日一次?”
“每日来。”
朱瀚道,“你们轮着。
不是给你们讲,是让你们帮着看脚背,帮着拆鞋帮,把你们读的那些‘中正和平’,先用在脚上。”
韩定愣了愣,随即大笑“王爷这理,讲得痛快。
我回去就排日子。”
“别排满。”
朱瀚道,“给他们留空日,让他们各自去街上看。
看挑担的,看抬轿的,看磨刀的,看推车的。
看完再回来,告诉我怎么走。”
韩定越听越兴奋,连连点头。
日头渐高,巷口的阴影往墙上爬。
人来得越来越多,井台边晒衣架旁也拉起了绳。
白簪把石子分了三处,又从厨下搬来一条长凳,让人走累了坐会儿。
卖草鞋的忙不过来,顾辰替他捆鞋,手指被草绳勒出一道道白印。
陆一丛的鼓点越敲越稳,他偶尔停一下,让孩子们用指尖敲几下,再接过去,像把一条长长的线接起来,不让它断。
“皇叔。”
朱标从人群里穿过来,头被汗水打湿贴在额上,眼睛却亮,“我挑好了十个人。”
“说。”
“王福、顾辰、陈同、李遇、白簪……还有五个是卖草鞋的、卖茶的、推磨的、一个守巷口的老兵——”
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是个在城里守夜的老人。
最后一个,是石不歪。”
“行。”
朱瀚笑,“老兵就别说了,老夜巡行不行?”
朱标吐吐舌头,压低嗓子“是。”
“每人带三个。
明日你不走,你看。”
朱瀚道,“看他们怎么带人,比你自己走还难。”
“我知道。”
朱标挺直背,“我今日就开始看。”
“就从你右手边那个推磨的开始。”
朱瀚眼角一瞥,“他肩膀有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