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欲穿之际,见薛煌带着身后的几个影卫赶了回来。
几个影卫嘴边吐出白蒙蒙的哈气,营需拍马,“大人当真是厉害,一箭就射在了这袍子的脖颈处,一击毙命。”
薛煌看见陆棉棉的身影,将手中冰冷的弓箭扔到身后影卫的手里,他跑到她的身边,整个人将她围了起来。
薛煌:“不是说近日吃那干巴的杂粮饼都已经快吃伤了吗?我到这林子里面去打了一些猎物,今日我们开锅涮肉。给你解解馋。”
“现在是冬日,这山里面没什么可以猎得的猎物。不过好在运气不错,山中有狍子经过,今天便宰了它给你做涮肉吃。”
陆棉棉和云娘皆是一脸期待。他们自幼生活在江南一带,从来未出过江南,而狍子她们只在书中和故事中听说过,从来都没有见过。竟能够尝到狍子的滋味,倒也是令两个女人非常兴奋。
影卫们都是处理野味的好手。小覃子那面已经开始架锅烧水,另一面则开始娴熟的分解狍子肉。狍子鲜红的肉被片成薄薄的薄片,这些肉片成了天寒地冻中的唯一一抹亮色。陆棉棉看着狍子的血肉微微出神。
薛煌特意停下马车到林子里面去打猎,就是为了让她解解馋嘛?!
小覃子声音唤回了陆棉棉逐渐飘散的思绪,“大人,这面的水已经沸起来了。可以涮肉了。”
像他们这种自由生活在北方的影卫,更喜欢生吃这种狍子的肉,觉得过瘾。可薛煌是怕陆棉棉吃不习惯,特地用他们用来做涮羊肉的做法来处理狍子的肉。
小覃子应将一切准备就绪。被片成薄片的狍子肉也接连放入滚沸的沸水当中。肉片在沸水中翻滚变色,浓郁的肉香弥漫整片树林,周围的寒气似乎也被周遭的热气驱散,陆棉棉竟能够伸出双手了。
薛煌拿起长筷,从铜锅当中捞起一片粉嫩透亮的肉片轻轻的放在陆棉棉一直捧着的陶碗当中,“来,尝尝看。”
陆棉棉将碗往前端了端,“谢谢大人!”
陆棉棉轻轻的吹了吹那薄薄的肉片,随后只是蘸着些许盐巴,就将狍子肉送入口中。弥漫在舌尖的温度,带有着野味儿独特的醇香,狍子肉没有一丝土腥的气味,只有一股醇香。连日吃着干巴巴的杂粮饼,一下子吃到如此美味的狍子肉,说是吃到了神仙的宴会也不为过。
“大人,这个真的是太好吃了!”陆棉棉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陆棉棉的额头冒出细碎的汗珠,为这一口美味,就连寒气都被驱散了大半。
薛煌怕陆棉棉着凉,不急于享用好不容易猎来的狍子,而是拿起手帕为她仔细擦掉额头上冒出的细碎汗珠,“你喜欢就好。”
一旁同样吃的热火朝天的小覃子看见这样的场面还是忍不住挖苦陆棉棉几句,语调阴阳怪气,“这次回京城还真是多亏陆姑娘了,不然恐怕我家大人没有这么好的兴致到林子中去打猎给我们吃。如今能够在这里小气,并且享用着野味的美味,还真是要多谢陆姑娘啊。”
云娘当然听出话里的不怀好意,随即也怼了回去,“看来小覃子公公更喜欢吃那干巴巴的杂粮饼呢,吃肉都堵不上小覃子公公的嘴。公公若是不愿意吃这些东西,不如继续回马车上啃你干巴巴的饼好了。”
小覃子被那一句句公公呛得有些说不出来话。
虽然说云娘说的是事实,但到扬州城的这段时日再也没人这么称呼他。残缺的男人也是男人,若是不刻意去提起,小覃子也很想享受正常人该有的待遇。
影卫之中也有几个活泼的,围过来吃着肉闲话家常,转移剑拔弩张的火药味,“陆姑娘,用铜锅涮肉还是要涮羊肉更美味一些。这是我们京城的特色,尤其是小肥羊的肉是最好吃的。将羊肉在这铜锅的沸水中滚一圈,再蘸着我们京城的特色麻酱,味道是一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