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铜钱有疑(2 / 4)

春深囚宦 暴君不早朝 2953 字 1个月前

距离,就能够让眼前的人更加相信他几分,“大人你要相信下官这件事情真的跟下官一点关系都没有,扬州城内所有的铸币都是照章法来办的,下官真的没有半分折旧。”

铸币的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损耗,很多官员都借着这个机会大捞一把,上报的那些损失都是正常损耗,而其中的一部分则让他们中饱私囊。可是从眼前人的状态来看,他应该是一点都没曾捞,而且还对眼前这个事情感到分外的不解。

凌子敬清朗却沉重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死寂的大堂内,将齐源最后的侥幸砸得粉碎。他瘫软在地,口中只剩下无意义的“下官冤枉……下官不知……”的重复呓语,冷汗已将官袍彻底浸透。

小覃子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中的焦虑瞬间被惊骇取代,他终于明白为何陛下一定要自家大人亲临扬州城。

原本在他眼中小小的扬州城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河东集团的核心发展便是在扬州运河一带,而现在扬州城内假币流通,祸国殃民,动摇国本,其凶险远超丢失的先皇后凤玺中的那一道密旨!

薛煌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苍白的脸上寒霜更甚。

那幽深如寒潭的眸子扫过齐源抖如筛糠的身体,并未停留,最终落回到凌子敬手中那枚崭新的铜钱上。

那冰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钱币,一丝腥甜涌上喉咙,被他强行咽下,肩背处的伤口因情绪牵动传来尖锐的闷痛,他放在椅扶上的手指微微收拢。

就在齐源磕头哀告、整个大堂空气凝滞之际,角落中一个清亮的嗓音蓦然响起,“大人!凌大人所疑有理,这铜钱确有古怪!”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声音来源——是陆棉棉。

她已从角落迈出一步,神色异常凝重,眼神不再是府衙门前与小乞丐对峙时的急切,而是沉淀出一种历经市井磨砺的沉稳与锐利。

她没有看地上失魂落魄的齐源,而是径直走到放着那些铜钱的托盘前。

她先是掂了掂托盘里一枚未折断的新钱,又立刻从怀中摸出自己日常使用的几枚磨损得锃亮、边缘已磨圆的旧铜钱,分置左右手心,反复掂量对比。

“诸位请看,”陆棉棉的声音清晰地在大堂中回荡,“同样是铜钱,左手这几枚是市面流通多年的旧钱,入手沉稳坠手。而这托盘上的新钱……”

她又掂了掂那枚崭新的铜钱,眉头紧锁,“明显分量轻飘了许多!就像拿着一片薄薄的铜片,绝无铜钱该有的压手之感!”这个简单的掂量对比,以最直观的方式佐证了凌子敬所言“分量轻于规制”。

但这还没完。陆棉棉的目光扫过托盘里那枚被凌子敬掰断的铜钱。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拿起,仔细观察横截面。

“大人,诸位大人,”她将那断口亮出,指尖划过断茬,“请看这断口!真正的铜钱,其断口应是铜芯质地的红黄色,有金属光泽。但此钱断口晦暗,灰白相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锡铅灰斑,更像砂砾杂质的颜色!这绝非精铜应有的色泽!”

她的指尖用力摩挲了一下断口边缘,“而且,触感格外松脆易碎,稍稍用力就能捻下粉末,绝无精铜的韧性!”

凌子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颔首,“陆捕快观察细致入微,正是此理。质地松脆如土块,杂质杂生,绝非正经铜矿炼制。”

陆棉棉得到了县丞的肯定,心中底气更足,她回身望向大堂侧壁悬挂的一盏黄铜油灯。

灯火正灼灼燃烧,散发着热量和微弱的气味。

“大人,若还需一证,可试‘火验’之法!”她快步上前,小心地从托盘中取出一枚新钱,走到油灯旁。在众人屏息注视下,她捏着那枚铜钱,将边缘一角,缓缓贴近那豆大的灯焰。

起初并无明显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