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背后的隐情,恐怕还要看皇上怎么说。”

李春芳接话。

“内阁已成摆设,最后终究是朱家的事。我们这些外人...”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裕王听出弦外之音,心中了然。

他整了整衣冠。

“既如此,本王这就进宫面见父皇。”

“殿下且慢。”

徐阶忽然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严嵩那边...”

裕王眼中带着厌恶。

“严嵩称病不出,严世蕃却暗中驳回缅甸求援,致使事态恶化。他们父子...”

他咬了咬牙,没再说下去。

徐阶意味深长地道。

“还是先看吧...”

暮色已深,三人各自散去。

李春芳临上轿前,突然凑到徐阶耳边。

“徐公,严嵩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徐阶望着紫禁城的方向,淡然道。

“静观其变吧...”

玉熙宫内,烟雾缭绕。

嘉靖帝朱厚熜盘坐在八卦台上,双目微闭,如同一尊雕像。

吕芳轻手轻脚地擦拭着法器,眼角余光不时瞥向皇帝。

“吕芳。”

嘉靖突然开口,声音冷冽。

“你心不在焉。”

吕芳手一抖,差点碰倒一旁的磬子,连忙跪下。

“老奴该死。”

嘉靖睁开眼,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

“裕王晌午来过,徐阶他们...倒是会找人说情。”

吕芳额头渗出细汗。

“皇上明鉴。

徐阁老也是为难...”

“为难?”

嘉靖冷笑一声。

“他们逼裕王来探朕的口风,这叫为难?”

吕芳不敢抬头,只能硬着头皮道。

“裕王殿下说,杨博、俞大猷、胡宗宪三人毕竟是当事人,朝廷应该有个说法。另外...”

他顿了顿。

“上次缅甸土司求援,是严世蕃给驳了,如今事态糜烂...”

嘉靖猛地站起身,道袍无风自动。

“说法?他们要什么说法!”

他走到吕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老太监。

“严嵩称病不出,却让严世蕃驳回求援;东南倭寇猖獗,恰逢台州新败;西南缅甸生乱,边关告急...”

他每说一句,声音就冷一分。

“吕芳,你看不出这是什么吗?”

吕芳浑身发抖。

“老奴愚钝...”

“这是逼宫!”

嘉靖厉声道。

“比当年杨廷和还要狠毒的逼宫!”

吕芳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

“皇上是说...严嵩他...”

嘉靖转身望向窗外的夜色,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加危险。

“严嵩退居幕后,倭寇、郑检、莽应龙这些打手轮番上阵。朕若回应,没有实力打退他们;若不回应,他们就会得寸进尺。”

他冷笑一声。

“内阁那两个老东西,除了收发文书,还能做什么?徐阶明白这点,才怂恿裕王来探朕的口风。”

吕芳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问。

“那俞大猷和杨博...”

嘉靖转身,眼中精光闪烁。

“俞大猷手上的闽海水师,是唯一能对抗倭寇的力量。若罚了他,谁来守海防?杨博在蓟辽镇守多年,没有他,北疆立刻就会大乱。”

他走近吕芳。

“徐阶他们掌着内阁,却毫无作为,推裕王来逼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