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辱命!佛郎机、回回、南洋商人已同意从广州港起运。

俞大猷答应派二十艘战船护航至安南嘉定。”

朱翊钧接过文书快速浏览,眉头渐渐舒展。

“好!太好了!洋商何时付款?”

“他们只愿在第三批货到港时全额支付。”

张居正叹了口气,随即又振奋道。

“不过张翰和刘应节已征募三千辆马车,四十天内可将全部货物运至广州。”

朱翊钧点点头,目光落在张居正疲惫的脸上。

“你瘦了。”

张居正摆摆手。

“无妨。倒是你这边,朝鲜使团的事...”

“只是开始。”

朱翊钧神色凝重。

“我怀疑严嵩已经与葡萄牙人、日本人勾结,准备对大明发动一场大规模反扑。”

张居正倒吸一口冷气。

“可有证据?”

“暂时没有直接证据。”

朱翊钧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的梧桐。

“但种种迹象表明,整个东亚的动荡不是巧合。葡萄牙人正在用他们的火器和海商,扶植各国的权臣集团。”

张居正沉思片刻。

“所以你要用这批丝绸贸易...”

“筹集军费,加强海防。”

朱翊钧转身,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

“同时,我们必须先发制人,在严嵩发动之前...”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朱福慌张地冲进来。

“大人!不好了!词人祠外聚集了二百多商人,全都跪在地上请愿!”

朱翊钧与张居正对视一眼,快步向外走去。

词人祠外,场面令人震撼。

二百多名商人整齐地跪在雨中,面前铺着长长的白绢,上面用朱砂写着触目惊心的大字。

“请朱学士给商人一条活路!”

“劫富济贫,圣贤不许!”

“契奴烧我作坊,请朱学士给个说法!”

“官府不付货款,商人自然不付工钱!”

“朱翊钧变法,商人变穷!”

“商人无德,请朱学士发落!”

朱翊钧勒住缰绳,胯下的骏马喷着白气在词人祠前停下。

他眯起眼睛,望着祠外黑压压跪了一片的商贾们,那些刺目的白布标语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诛心变法,祸国殃民!”

“与民争利,天理难容!”

每一条标语都像刀子般直指他的新政。

朱翊钧嘴角微微抽动,心中冷笑。

“好一个与民争利,这些民可都是家财万贯的大商贾。”

他翻身下马,锦衣卫立刻上前护卫。

商人们见到他,眼中怒火更盛,却诡异地保持着沉默。

朱翊钧注意到领头的是徐洋——

苏州最大的丝绸商,也是严嵩党羽何茂才的姻亲。

“大人,小心有诈。”

贴身侍卫低声提醒。

朱翊钧不动声色地点头,缓步向前。

他故意放慢脚步,仔细查看每一条标语。

这些措辞绝非普通商人能想出来,必是严家那些刀笔吏的手笔。

“朱大人!”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

“您这是要逼死我们这些做买卖的吗?”

朱翊钧头也不抬,继续检视标语。

这沉默如同火上浇油,商人们开始骚动。

“官营钱庄垄断丝市,我们这些作坊还怎么活?”

“雇工之法让工钱翻倍,成本谁来承担?”

“限制土地买断,我们扩建的工坊怎么办?”

质问声此起彼伏,朱翊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