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华建,常青花园在汉口那边,反而远了。
项目上忙起来他有时也在项目上住几天宿舍。
眼看租约到正月底就到期了,也是时候考虑接下来的安排了。
父亲罗华平的腰伤,经过这一年的休养和理疗,已经大见起色,回老家洋河镇那种熟悉的环境,有老邻居串门,空气也好,更利于他彻底康复。
等开年回来,他打算在常青花园附近物色个带个小院的一楼或者平房,再把父母都接过来,离自己近,也省得两头奔波。
刚走到1o1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热闹的喧嚣声。
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饭菜香、暖气热浪和家庭特有气息的暖流瞬间将他包裹。
客厅里,父亲罗华平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正对着茶几上一摞泛黄的旧报纸叹气摇头,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感慨。
母亲苗凤和妻子李秀云则蹲在地上,面前摊开好几个敞开的大号红蓝条纹蛇皮袋,正手脚麻利地将各种杂物打包归类。
地上已经堆了好几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女儿罗欣和儿子罗浩则在沙上蹦跳打闹,把几个靠垫扔来扔去,咯咯的笑声充满整个房间。
“爸,妈,秀云,我回来了。”
罗明把东西放在门口的柜子上,换了拖鞋走进来。
他先走到父亲身边,弯腰仔细替他掖了掖腿上的毛毯,“爸,今天感觉怎么样?腰没再疼吧?自己试着活动没?”
罗华平抬起头,脸上气色比上个月红润了不少,声音也洪亮了许多:“好多了!
好多了!
昨天扶着墙,还真试着挪了两步,感觉有劲儿多了!
就是你妈啊,”
他无奈地指了指地上忙碌的老伴,“大惊小怪,非不让,怕我再闪着。”
苗凤手里正拿着一个老旧的、用藤条编的针线笸箩,里面装着各色线团、顶针、剪刀和一些泛黄的鞋样,闻言立刻抬起头瞪了老伴一眼,声音响亮地反驳:“你懂个啥?医生咋嘱咐的?得慢慢来!
逞能!
万一再摔一下,这个年还过不过了?”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笸箩往一个蛇皮袋里放,“这些破家当咋了?这针线笸箩还是我嫁过来时你奶奶给的,这虎头鞋样子是欣欣小时候的,这口铝锅是你当年在工地上用了好几年的,都有念想!
破家值万贯!
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