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大哥你跟我讲分寸?”
张波也豁出去了,跟着站起来,毫不示弱地瞪着张海,“你对我的人查东问西,敲打威胁的时候,讲没讲过分寸?罗明他一个外地来的小包工头,无依无靠,就想老老实实挣点辛苦钱养家糊口!
他招谁惹谁了?就因为他现了问题,说了实话,就要被你当成潜在的敌人来防备?就要承受你那些官场上的猜疑和手段?你知不知道他那天回来跟我说什么?他说他做完这个工程就打算回老家了!
是被你吓走的!
大哥!”
“够了!”
一声威严的低喝如同惊雷般炸响。
张立明老爷子“啪”
地一声将手中的《参考消息》拍在茶几上,紫砂壶都震得跳了一下。
他缓缓摘下老花镜,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两个儿子,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吵什么吵?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张立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让张海和张波都下意识地噤了声,不敢再对视。
王萍更是吓得脸色白,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女人约莫三十六七岁,穿着剪裁得体的驼色呢子大衣,妆容精致,气质干练,正是张家的三女儿张溪。
她身边跟着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儒雅、同样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是她的丈夫刘建国。
刘建国是省里一家大型国企的副总,手握实权,人脉深厚,当初张波的公司遇到资金周转困难时,就是他二话不说,轻易拿出了1oo万帮小舅子渡过了难关。
“哟,这是怎么了?老远就听见动静了。”
张溪看着客厅里凝重的气氛,再看看脸色铁青的大哥和一脸怒气的弟弟,以及明显动怒的父亲,立刻猜到了几分。
她脱下大衣递给刘建国,笑着打圆场:“爸,您消消气。
大哥,波波,都坐下说话,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刘建国也微笑着向张立明和王萍点头致意:“爸,嫂子。”
他目光扫过张海和张波,带着一种沉稳的、善于调和矛盾的气度,“这是怎么了?小波,是不是工地上遇到难处了?跟姐夫说说?”
王萍赶紧接过张溪和刘建国的大衣挂好,又忙着去倒茶,试图缓和气氛。
张立明重重哼了一声,重新戴上老花镜,拿起报纸,不再看两个儿子,但那股无形的威压依然笼罩着客厅。
老爷子虽然退休,但余威犹在,尤其是在子女面前。
张海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重新坐回沙,端起茶杯,手指却因为用力而有些白。
他不想在妹夫面前失态,更不想让父亲觉得他沉不住气。
张波也喘着粗气坐了下来,但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着。
他看了一眼刘建国,这位三姐夫在他心里分量很重,不仅是亲戚,更是恩人和靠山。
但他此刻的委屈和愤怒,主要是对着大哥。
“没什么大事,姐夫。”
张波瓮声瓮气地说,眼睛却死死盯着张海,“就是……我手底下有个老实巴交干活的包工头,叫罗明。
他现了中医大教学楼楼板厚度不足的隐患,跟我汇报了。
我核实后觉得事情严重,就找大哥商量。
结果大哥把人叫去,好一通‘盘问’,把人吓得够呛,现在人家都不想干了,要回老家!”
张海一听,立刻反驳,声音冷硬:“张波!
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
我那是盘问吗?我是找他了解情况!
核实细节!
这么大的事,牵扯多少部门多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