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罗明也没了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张波去见他大哥。
前世的时候听张波酒后吹嘘:他大哥的位置是规划院院长,那可是厅级的干部。
现在时间还早,他大哥不到4o岁的样子,应该是副处或正处级的样子。
桑塔纳最终停在了一处闹中取静的院落前。
院墙爬满了浓绿的常青藤,里面矗立着一栋五层高的砖红色小洋楼,带着明显的苏式建筑风格,庄重而内敛。
在这个普遍是筒子楼或六层板房的年代,这样独门独院、带电梯的五层建筑,本身就彰显着一种不寻常的地位。
罗明跟在张波身后,走进那扇沉重的、刷着暗绿色油漆的铁门,脚下是平整的水泥地,几乎听不见脚步声。
电梯门无声滑开,内部是黄铜色的内壁,光可鉴人。
张波按下了“4”
楼。
“叮”
的一声轻响,电梯门再次打开。
走廊铺着厚实的深红色地毯,吸走了所有足音,两侧墙壁是米黄色的高级涂料,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山水画。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旧书、实木和消毒水的独特气味,安静得让人心头紧。
张波显然对这里很熟,带着罗明左拐右拐,穿过一道敞开的、厚重的实木门,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厅间。
这个厅间设计得颇为讲究,像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序列。
他们先进入的是“等候区”
,摆放着几张舒适的单人沙和小茶几,空无一人。
再往里是“过渡区”
,更像一个雅致的书房,两侧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柜,塞满了厚重的典籍和文件盒,中间一张宽大的书桌。
最后,张波推开另一扇同样厚重的实木门,眼前豁然开朗。
这才是真正的核心会客区——一个极其宽敞、布置考究的饮茶空间。
一张巨大的、由整块金丝楠木打磨而成的茶台占据中央,纹理华美,油润生光。
茶台周围,环绕着一圈宽大舒适的明式官帽椅和单人沙,材质是深色的紫檀或酸枝,低调而奢华。
墙壁是柔和的米白色,悬挂着几幅装裱精美的字画,墙角立着高大的青花瓷瓶,插着几支姿态优雅的干莲蓬。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小庭院,绿意盎然。
罗明刚跟着张波踏入这个空间,身后那扇厚重的木门便被从外侧轻轻合拢。
他这才注意到,门内侧侍立着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穿着整洁的深色套装,表情肃穆,动作轻盈利落如同影子。
门关上后,他们便如同门神般安静地守在了门外,隔绝了内外。
茶台主位上,坐着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
他身形偏瘦,穿着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浅灰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腕间一块样式简约却质感厚重的手表。
他正专注地摆弄着茶台上的紫砂壶和茶则,动作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仪式感,但罗明一眼就看出,这“功夫”
透着几分生疏。
此人便是张波的大哥,张海。
“大哥,我们来了。”
张波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张海头也没抬,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茶壶上,声音平和:“先坐,马上就好。”
他的普通话带着一种字正腔圆的腔调,是长期在特定环境中熏陶出来的。
“罗明,随便坐。”
张波拍了拍罗明的胳膊,拉着他走到茶台对面,在两张官帽椅上坐下。
椅子宽大舒适,但罗明只感觉如坐针毡,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掌心微微出汗。
眼前的一切——这栋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