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脆声、男人间或高或低的谈笑声、偶尔因好牌或臭牌出的惊叹懊恼声交织在一起,是另一种属于年节的热闹。
堂屋和西屋的热闹似乎与灶房的忙碌隔绝开来。
灶房里,李秀云已经系上了深蓝色的粗布围裙,袖子高高挽起。
大灶膛里的火被她重新捅旺,红亮的火苗舔舐着漆黑的锅底。
两口大铁锅,一口已经坐上水,准备焯烫处理好的整鸡;另一口则被她倒入了小半锅金黄的菜籽油,油温渐升,准备炸制昨天就备好的鱼块和藕夹。
她刚把腌好的鱼块放进油锅,刺啦一声,热油翻滚,浓郁的香气瞬间升腾。
苗凤就推着罗华平的轮椅进来了。
轮椅的木轮子卡在门槛处,出轻微的摩擦声。
“妈,您来了!”
李秀云手上沾着面粉,回头招呼,“爸,您坐灶门口这边暖和点,离油锅远些。”
她麻利地在灶口旁边清理出一块地方。
“嗯,秀云,忙呢?”
苗凤把轮椅停稳,走到灶台边,看着儿媳忙碌,“你二婶三婶马上就到,她们在家也拾掇好了。
要做啥,你只管吩咐。
芳芳你出去,今天你不要动手。”
她说着,很自然地拿起案板上的几根大葱,坐到小凳子上开始剥洗。
“正愁人手呢!”
李秀云松了口气,用长筷子翻动着油锅里滋滋作响的鱼块,“妈,您先把那几棵大白菜洗了,待会儿切丝做凉拌。
二婶来了让她帮我剁肉馅,饺子皮的面我昨晚就和好了在盆里醒着。
三婶刀工好,切配的活交给她……”
她一边盯着油锅,一边条理清晰地分配着任务,俨然一个指挥若定的小将军。
苗凤应着,手脚麻利地开始洗菜。
很快,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和人声。
二婶苗翠花爽朗的大嗓门先到了:“秀云!
我们来了!
哟,这油锅烧得,真香!”
她身后跟着三婶刘金凤(罗南平妻子),手里还提着一篮子洗干净的荠菜,“金凤说看到你家地头荠菜嫩,顺手拔了点,添个鲜!”
“哎哟!
太好了!
正愁没点新鲜绿菜呢!
谢谢三婶!”
李秀云喜出望外。
二婶苗翠花已经熟门熟路地找到围裙套上,挽起袖子,走到案板前抄起沉甸甸的菜刀:“肉呢?剁馅是吧?交给我!”
她力气大,剁起肉馅来又快又均匀。
三婶刘金凤则安静地洗了手,拿起另一把锋利的菜刀,开始处理李秀云准备好的配菜:切姜丝、蒜末,把泡的木耳、香菇切成细丁,动作又快又稳,案板上出清脆而有节奏的笃笃声。
三个女人,婆婆、二婶、三婶,迅在小小的灶房里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李秀云负责掌勺主菜和统筹,苗翠花负责力气活和面食,刘金凤负责精细切配,苗凤则打下手,洗菜、剥蒜、看火。
没有多余的客套,只有默契的配合和偶尔的几句交流。
“秀云,这鱼块火候差不多了吧?再炸该老了。”
“嗯,二婶,帮我捞出来控油!
三婶,您把藕夹递给我下锅。”
“妈,火再旺点,这锅油温上来了!”
“好嘞!”
“金凤,这荠菜是直接焯水凉拌还是切碎了包点饺子?”
“我看包饺子吧,鲜亮!
孩子们爱吃!”
灶膛里的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几张淌着细汗却神采奕奕的脸庞。
大铁锅里的油花翻滚,蒸笼上热气升腾,各种食材在刀锋下变幻出整齐的形状,浓郁的肉香、油香、菜香混合着柴火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