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忙活一场!”
他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刚才那个冷着脸推诿的人不是他。
说着,罗明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崭新的“红楼”
(黄鹤楼),利落地弹出一支,递到汪杰面前。
这烟在工地上算是不错的牌子了,散这个,是给面子。
他顺势轻轻拉了拉汪杰的胳膊肘,示意借一步说话。
两人往旁边挪了几步,避开了卸货的嘈杂。
汪杰接过烟,借着罗明递来的火点上,深吸了一口,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些。
他看着罗明,印象确实好转了不少。
虽然刚才罗明有推诿的意思,但最终还是派了工人(虽然可能是他弟弟叫的)来帮忙,而且现在态度诚恳,还散好烟。
这感觉……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老板,倒像是个在底下干活、也被夹在中间、有自己难处的管事人。
一种微妙的“同病相怜”
感悄然滋生。
“赵总这人……”
汪杰吐出烟圈,斟酌着用词,“有时候还是挺仗义的。
我听说,他手头还管着别的工地呢,忙得很!
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又接了这边这个摊子。”
他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分享内幕消息的意味,“昨天在一块儿喝酒,赵总可没少骂齐总!
听那意思,要不是……嗯,要不是看在某个人的面子上,这明显是个烂摊子的活儿,他绝对不接!”
汪杰隐去了关键人名,但信息量足够。
“唔……”
罗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看来这个赵朗,也是个被硬塞过来收拾残局的“接盘侠”
啊。
他对赵朗的排斥感无形中淡了一点。
“汪哥,”
罗明换了更亲近的称呼,看着汪杰三十多岁风霜的脸,“你在这行里跑,人面广,有认识靠谱的、卖涂料的吗?”
他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汪杰夹着烟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笑:“怎么?罗总,你这边的供货商……出问题了?”
他试探着反问,目光像探针一样扫过罗明的脸。
“没有没有!
哪有的事!”
罗明立刻摆手,脸上堆起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就随便问问,多了解了解行情嘛!”
他掩饰着。
其实他心里一直犯嘀咕,最近用的腻子粉(碳酸钙粉和滑石粉按比例混合,有时加其他功能材料),工人老跟他抱怨说滑石粉掺得不够,刮起来手感涩,跟便宜的双飞粉(纯碳酸钙粉,通常需加胶水搅拌,用于打底)差不多。
双飞粉便宜,但得用胶水,麻烦还可能有环保问题;好腻子应该是直接加水就能上墙,更细腻顺滑。
但他不敢明说,万一这话传到现在的供货商耳朵里,或者汪杰跟那边有什么勾连,岂不是平白得罪人?这行里水深着呢。
“没有就好!”
汪杰呵呵一笑,也不点破,一副“我懂”
的表情。
“这样,罗总,我给你留个电话!”
他显得很爽快,走到还在计数的罗亮身边,“小兄弟,笔借我用下?”
他拿过罗亮手里的圆珠笔,翻开那硬壳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空白处,刷刷写下了一串清晰的数字,又郑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汪杰”
。
想了想,又在名字下面添了一行小字:“水电材料供应,其他材料介绍。”
他写完,刚准备把那一页纸撕下来。
“哎!
不用撕!”
罗明赶紧出声阻止,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这是我亲弟弟罗亮,这账本也是我自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