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地给每个人碗里捞上满满一筷子面条,再浇上一大勺咸菜肉片炒青菜,最后舀上一勺热汤。
重油重盐的饭菜香气和腾腾热气,暂时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和疲惫。
工人们或蹲或站,唏哩呼噜地吃着,补充着一天所需的能量。
“罗老板,这手艺见长啊!
比食堂那猪食强多了!”
一个老瓦工边吃边含糊地夸道。
罗明抹了把额头的汗,自嘲地笑了笑:“学了十几年瓦工,到头来在工地上做了个大锅菜的厨子!
快吃吧,吃完干活!”
七点五十,工人们陆续放下碗筷,戴上安全帽,拿起工具,走向各自的岗位——科教楼。
罗明快扒拉完自己碗里的面,把锅碗瓢盆往旁边一推,也戴上安全帽,拿起他那本边角磨损、沾满油污和灰浆的笔记本和一支圆珠笔,快步跟了上去。
八点整,他准时出现在五楼。
这里是他今天巡查的。
内粉(内墙抹灰)和涂料两个班组已经开工。
空气里弥漫着新鲜水泥砂浆的味道和涂料稀释剂的微刺气味。
罗明的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扫视着每一个工作面。
他深知,点工模式下,偷奸耍滑是本能,必须时刻盯着,不是他不讲情面,而是人性就是这个样子,就像他规定的,内粉一天要粉五十平到8o平,但很多内粉的师傅,每天的工作量就在5o-6o之间,很少有过6o的,一个个精得很。
“老李!”
他走到一个正在抹灰的老师傅身后,声音不大却带着分量,“湿水不要过量了!
差不多就行了!”
他蹲下身,用手指捻了捻桶里调好的砂浆,“你看这稀稠度,行。
但记住,现在天气冷,过几天温度就要零下了,砂浆里水多了,干得慢,还容易冻上,到时候整片掉下来,返工都来不及!”
老李是老手,但有时为了抹得快、省力,会不自觉地多加水。
罗明点破,他有些讪讪地点头:“晓得了,罗老板,下桶注意。”
他又转到另一个年轻些的瓦工旁边。
小伙子正努力地抹着一面墙,但墙面明显凹凸不平,灰浆厚薄不一。
“停一下!”
罗明叫住他,“你这靠尺怎么用的?摆设啊?”
他拿起靠在墙边的铝合金靠尺,“看好了!
这样,贴紧墙面基准筋线,卡死!
手腕用力要均匀,这样赶!”
他亲自示范,左手稳稳压住靠尺顶端,右手握住中段,手腕力,顺着墙面从下往上稳稳一提拉。
只见多余的灰浆被利落地刮下,留下一条笔直光滑的灰带。
“多用靠尺!
赶平一点!
凭感觉?感觉能当饭吃?这墙到时候刷涂料,坑坑洼洼的,你让涂料组怎么弄?返工算谁的?”
小伙子脸一红,连连点头,接过靠尺重新开始,动作明显认真规范了许多。
来到涂料组的工作面,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一面刚做完第一遍粗找平(打底)的墙面。
他停下脚步,眉头紧锁,走近仔细查看,又伸出手指在接缝处和墙角用力按了按。
“老陈!
过来!”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负责这片区域的涂料师傅老陈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
罗明指着墙面与天花板交接的阴角线,以及两面墙相交的阳角线,沉声道:“这阴阳角怎么批的?软塌塌的,一点筋骨都没有!
跟面条似的!
还有这里,”
他指着新旧墙体交接处和一处预埋水电管线开槽后修补的位置,“这些应力集中的地方,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