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亲是林家嫌贫爱富,纠缠是他不知廉耻,与你何干?侯府的脸面,还不至于被这点小事折损。”
“若这侯府的颜面,需要靠女子忍气吞声,打落牙齿和血吞来维系,那这颜面,不要也罢。”
这话说得可谓惊世骇俗,与他平日里的‘佛系’形象大相径庭。
沈夏怔怔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你不必把‘恪守本分’挂在嘴边。”
“母亲罚你,是为了堵府内外的闲话,并非真怪你。往后在这府里,行得正坐得端便好,不必事事隐忍求全。”
他顿了顿,重新看向她,“翻篇了便是翻篇了,不必再提。你我虽系父母之命定下婚事,但夫妻一场,合不合心,能不能并肩走下去,从不是靠‘本分’撑着的。”
一番话,令沈夏心神俱震!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男人,一直以来,她以为他清冷疏离,对后宅事漠不关心。
可这番话,却透着一股子近.乎锋利的通透,以及触及她内心从未奢求过的理解和支撑。
他看到了她的卑微,隐忍,然后告诉她,她其实可以不用如此。
他说,能不能并肩走下去,不是靠‘本分’。
这句话在沈夏心中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她心防最脆弱的地方。
莫名的,一股热意涌上鼻尖,她慌忙垂头,掩盖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
“……妾身明白了。”
“多谢夫君。”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哑,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颤。
顾宴辞没再多言,只帮她拉起里侧的锦被盖好,道:
“时辰不早了,安置吧。”然后起身吹灭烛火。
沈夏愣愣的‘嗯’了一声,拉过被子盖好。
窗外有些许朦胧的月光渗入,黑暗中,沈夏睁着眼睛,心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久久无法平静。
“不必事事委曲求全……”
“并肩走下去……”
“时间会验证一切……”
这些话,像一粒火种,落入她冰封且坚硬的心房。
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