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杭绸褙子,头上也是珠翠环绕,与柳氏的沉稳贵气截然不同。
她先是慢条斯理的接过茶盏,却不急着喝,一双精明的眼睛在沈夏和柳氏之间打了个转,嘴角扯出一个怜悯的笑容来。
“哎哟,快起来快起来,真是个好孩子,模样标致,规矩也好。”
她抬手虚扶了一下沈夏,而后转向柳氏,感叹道:
“大嫂啊,不是我做弟妹的多嘴,这沈家姑娘的家底儿,咱们心里都清楚,当初您说要找个家世清白,性子温顺,好拿捏的。我们还以为您是瞧中了沈家姑娘的品性,现在看来,倒是我们想的简单了。”
赵氏啧了两声,摇着头:“这新妇刚进门,您转头就给她立这么大一个下马威……这知道的,说您是治家严谨。不知道的,还当您是后悔挑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儿媳,心里不痛快,变着法的找补,非要摆足婆婆的谱呢!”
“连洞房花烛都给搅合了,知道的是您立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当娘的,是见不得自己儿子跟媳妇好呢!”
这话可谓是恶毒至极,不仅点名柳氏当初选人不看人品看家底,更是指出柳氏的行为是出于‘后悔’和嫉妒。甚至将一场立规矩上升到了心理扭曲。
柳氏立马就坐不住了,当即怒而拍桌。
“放肆!”
“赵氏,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搬弄是非,污蔑主母!我如何治家,如何教导儿媳,还轮不到你一个隔房的来指手画脚!”
柳氏胸口剧烈起伏,被赵氏那番诛心之言气得眼前发黑。
她给沈夏立规矩是出于家族考量,到了她们嘴里,竟如此的不堪!
赵氏像是被她这副暴怒的模样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拍了拍胸口。
她强行挤出一抹假笑:“大嫂怎么火气还是这么大,我只是随口说说,毕竟……您这么折腾新妇,难免不让人多想啊!”
“你……”柳氏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姐姐息怒!”周姨娘也像是被吓了一跳,弱弱的往靖安侯身边靠了靠,柔声道;
“二夫人也是一时情急,说话失了分寸……她、她只是心疼少夫人年纪小,又刚离家,难免多怜惜些。”
“姐姐您是一家主母,理应心胸宽广,何必与自己的弟妹如此计较,平白气坏了身子……”
这话看似在劝和,实则句句都在火上浇油,最后那句‘和自己的弟妹计较’和‘心胸宽广’则暗示柳氏心胸狭窄,斤斤计较。
“够了!”
顾远山果然被激怒,脸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厌恶的瞪了柳氏一眼,眼里没有半分夫妻情谊。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二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