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咦”了一声,近前细看,只见花盆两尺见方,里面盛有一层湿润的沙土,不多不少,大约半尺深。
刚才还没有呢。
她下意识转眸望向沈霁。
沈霁正在用巾帕擦手,察觉到她视线看过来,也不说话,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枝条插进去。
——他是想找件事给她干,算作“报答”,并不是有意为难她。既然有合适的花盆,没必要非让她辛苦挖坑。
看她那柔弱模样,都不知道能否挥得动铁锹。
苏枕月心里一喜,真好,正愁着怎么挖坑呢。这下省事了。她脚步不自觉变得轻快,小心去插枝条。
“插进去一半就行。”沈霁开口提醒。
“嗯。”
待最后一根枝条插好,沈霁直接道:“好了,报答过了。从今以后,你就不欠我了。”
这番话说的随意,仿佛先前他对她不是救命之恩,而只是帮了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一样。
“这就扯平了?”苏枕月有点不愿相信。
她除了剪枝条,根本就没做什么。如何能与救命之恩相比?可他大概是真的这么觉得。
亦或者是想与她撇清关系。
“对。”沈霁颔首,“扯平了。”
停顿一下后,他又道:“我还有点事要忙,你走的时候记得把砚台带走。”
说完,他不再理会苏枕月,低头摆弄弩机。
苏枕月在原地站了片刻,自忖继续留下来也不会再有进展,说不定还会招致反感,便福一福身,柔声道:“表哥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随后,她抱着红木砚匣离开此地。
她刚走,平安就蹿了进来,一脸兴奋:“公子,苏姑娘刚才来干什么?待了这么久?”
那晚在庄子上,他对虽然受惊却仍仗义执言的苏姑娘印象极佳。
沈霁手上动作不停,简单答道:“报恩。”
“报恩?”平安眼睛一亮,更兴奋了,“是要以身相许吗?我听戏文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