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纸。而泰昌军,根本就不是龟缩在山谷里,而是以山谷为砧板,以两侧的伏兵为铁锤,等着他这块肥肉自己送上门来!
“不好!快!后队变前队,分兵支援两翼!”赵志慌了,手忙脚乱地想要调动后面的部队。
但已经晚了。
战场之上,先机一失,步步皆输。尤其是在这种所有部队都挤在一起的情况下,想要掉头转向,谈何容易?
“骑兵,出击!”张恒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目标,敌军后方,弓箭手部队!”
一直按兵不动的泰昌骑兵,此刻终于动了。他们没有去参与正面的混战,而是从一个谁也没想到的、被山体阴影遮蔽的角落里绕了出来,像一条潜伏已久的毒蛇,直扑鸿煊军最后方的弓箭手阵地。
“完了。”看台上的赵景曜,嘴里无意识地吐出两个字。
他不是傻子,他看得懂。泰昌军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他正面硬碰硬。
诱敌深入、高地压制、两翼合围、骑兵穿插……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行云流水,毫无破绽。他的鸿煊军,就像一头被戏耍的蛮牛,一头撞进了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里,被分割,被包围,最后被一点点地蚕食。
沙盘上,局势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
鸿煊的步兵主力被三面夹击,阵型大乱,代表伤亡的棋子被一片一片地拿走。
他们的骑兵虽然勇猛,但在狭窄的谷口根本施展不开,被泰昌的步兵盾阵死死顶住,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
而他们的后方,弓箭手部队被泰昌的骑兵一阵冲杀,几乎在瞬间就宣告覆灭。
“我……我……”赵志站在沙盘前,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勇猛冲锋,在对方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愚蠢。
他感觉自己不像一个将军,更像一个小丑。
张恒走到他的面前,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拱了拱手:“赵将军,承让了。”
“噗通”一声。
赵志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看着满盘皆输的棋局,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整个训练场,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上午的武装越野,鸿煊输在耐力和团队协作上,那他们心里还有些不服,觉得是项目不公平。
但现在,沙盘推演,在兵力、兵种完全对等的情况下,被对方用如此堪称教科书般的战术打得全军覆没,这已经不是输了,这是被活生生地吊起来打,连底裤都给扒了。
鸿煊军中那些原本还一脸不忿的将领们,此刻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战争,还可以这么打。
原来他们引以为傲的所谓“勇武”,在真正的战术和谋略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永熙的靖亲王和青阳的顾临渊,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他们看着张恒和他身后那几个年轻的参谋,眼神里充满了惊骇。
这几个人,还只是景昌学院的学生!
等他们成长起来,等泰昌的军队里,到处都是这种用“新学”武装起来的指挥官,那将是一支何等可怕的军队?
他们不敢再想下去了。
就在这时,赵景曜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去看瘫倒在地的赵志,而是死死地盯着朱平安,那眼神,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充满了血丝和疯狂。
他一步一步,从看台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