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杰克的指引下,两人一前一后,悄悄地穿过长长的廊道,来到了一楼的尽头。
可惜“超子”的WIFI信号不能共享,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带杰克一起“飞”。
走廊尽头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门口,挂着一个“医务室”的牌子。
牌子的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绘制着复杂纹章的贵族徽记,徽记下面是一行烫金的小字:“承蒙斯宾塞伯爵阁下赞助”。
斯宾塞? 张铭觉得这个伯爵的姓氏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但一时半会儿又实在想不起来。
房间里,隐约传来一个男人说话声,和一个小女孩微弱的、压抑的哭泣声。
这声音瞬间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眼下救人要紧,他没时间去思考这些细节。
张铭示意杰克躲在门外,自己悄悄打开房门。
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安妮。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但小脸却比在窝棚时更加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哀求。
而在她的床边,一个穿着体面、戴着假发、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男人。
格雷医生正一脸严肃地对身边的两个护士下达指令。
他的神情无比专注,没有丝毫的狂热或变态,而是一种属于那个时代医者的、不容置疑的权威与自信。
在格雷医生看来,自己正在进行的是一项神圣而科学的救死扶伤工作。
““病人的牙龈持续出血,腿上的瘀斑也未曾消散,这证明其体内的毒素与坏血依旧过量,第一次的治疗显然剂量不够。”医务室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张铭在门后听得血压飙升,典中典的放血疗法,但凡上过初中生物课都干不出这事儿。
格雷医生并没有理会病床上安妮那无声的啜泣与剧烈的颤抖。
在他的世界里,病人的恐惧源于对医学的无知,而医生的职责,就是用坚定不移的、理性的手段,来驱逐他们体内那些名为“病魔”的愚昧。
他是一个专业的、有使命感的医生。
他坚信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唯一正确的、能够拯救这个孩子的方法。
“把她的袖子挽起来,按住她的胳膊,不要让她乱动。”格雷医生用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对身旁的护士下令。他的眼神无比专注,闪烁着知识分子特有的、理性的光芒。
两位护士不敢怠慢,立刻上前,用她那粗壮的胳膊,将安妮那瘦弱得像根火柴棍似的手臂死死地按在了床单上。
“不……不要……”安妮终于发出了虚弱的、满是哀求的哭喊,但她的挣扎,在成年人的力量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格雷医生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从一个铺着白布的托盘里,拿起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
那不是普通的小刀,而是一把专门用来放血的、拥有双刃的柳叶形手术刀——柳叶刀。
躲在门后的张铭,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顶。
不能再等了,那把象征着愚昧与死亡的刀,就要划破安妮那脆弱的皮肤了。
眼看着格雷医生举起了柳叶刀,对准了安妮那青色的、细微的血管,准备下手——
甚至连启动“超子”都来不及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苟住发育”计划、所有的潜行、所有的顾虑,都被张铭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身体,完全被一种原始的、保护弱小的本能所支配。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在安静的医务室里炸响。
房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 在格雷医生和护士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