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奇妙起来。
狯岳因善逸手臂上狰狞的伤疤而心神剧震、陷入混乱的瞬间,病房门口的光线再次被两个身影挡住。
“纹意!你鬼吼鬼叫什——”一个元气满满、带着野猪头套的脑袋挤了进来,啊,是嘴平伊之助。
他标志性的嚷嚷声在看到病床上睁着眼睛的狯岳时,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瞬间卡壳。那对藏在头套孔洞后的眼睛猛地瞪大,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震惊。
“狯岳先生?!”另一个温和而充满惊喜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炭治郎挤到伊之助旁边,橙红色的眼眸在看到清醒的狯岳时瞬间亮起,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喜悦笑容,“太好了!您终于醒过来了!”
然而,伊之助的震惊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他那粗线条的神经似乎自动过滤了“狯岳苏醒”这个震撼性的事实,注意力瞬间被另一个更“重要”的发现吸引——炭治郎紧挨着他的身体。
“喂!权八郎!”伊之助猛地扭过头,戴着野猪头套的脑袋几乎要顶到炭治郎的鼻子上,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被侵犯领地般的暴躁。
“谁让你靠这么近的!热死了!滚远点!”他一边吼着,一边极其粗鲁地伸出手,试图将炭治郎从自己身边推开。
炭治郎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脸上喜悦的笑容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无奈和一丝窘迫:“伊之助,我只是…狯岳先生醒了,我们…”
“我管他醒不醒!”伊之助蛮横地打断他,野猪头套下的眼睛凶光毕露(虽然别人看不见),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更加用力地去推搡炭治郎,试图拉开距离,“说了别靠过来 烦死了!再靠近就砍了你!”
伊之助!别这样!这里是病房!”炭治郎一边试图稳住身形,一边无奈地解释,脸上因窘迫而微微泛红。
两个少年就这么在狯岳的病房门口,一个暴躁地推搡,一个无奈地躲避,上演着他们之间早已习以为常、却又在外人看来充满了某种微妙气氛的“日常互动”。
病床上的狯岳,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
他被善逸手臂上那些狰狞伤疤带来的混乱刺痛感还未消散,又被门口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吵得脑仁发疼。
这两个家伙…又是谁?吵吵嚷嚷的,简直比善逸那个哭包还烦人。
而站在床尾的善逸,也被门口的动静暂时拉回了些许理智。
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看着门口推推搡搡的炭治郎和伊之助,两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关系变得越来越好了,搞的自己好像是个外来者(你在这里好像就是?)一样。
再看看病床上眉头紧锁、一脸不耐的狯岳师兄,一种极其荒谬又无比真实的感觉涌上心头。
狯岳师兄…真的醒了。
炭治郎和伊之助…怎么说?
祢豆子还趴在他师兄胸口…
而他自己…哭得像条傻狗…
就在这时,狯岳那冰冷嫌恶、带着浓浓不耐烦的声音,终于清晰地、带着他狯岳式特有的暴躁响了起来,瞬间压过了门口的吵闹:
“闭嘴!吵死了!一群废物!”
狯岳冰冷暴躁的声音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门口的闹剧。
伊之助推搡炭治郎的动作僵在半空,野猪头套转向病床的方向,头套孔洞里那双眼睛瞪得溜圆,似乎没料到这个刚醒的家伙脾气这么大。
炭治郎也立刻停止了躲闪,脸上还带着被伊之助推搡留下的红印,有些无措地看向狯岳。
善逸也被这熟悉到刻骨子里的呵斥声激得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像是被唤醒了某种深入骨髓的本能反应,脸上狂喜的泪水还没干,混杂着震惊和一丝难以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