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狯岳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几乎足不出户。
下人送去的伤药和食物被放在门口,有时被取走,有时原封不动。不知道那天晚上聊了些什么,导致狯岳的脾气更大了,听说那天晚上,俩人吵了一架?反正就是俩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手臂的腐蚀伤比看起来更严重,深可见骨,愈合缓慢,每一次换药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和几乎压抑不住的暴怒低吼。
他拒绝任何人的帮助,处理伤口时,他紧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青色的瞳孔中翻腾着痛苦和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凶戾。
那柄暗沉的日轮刀始终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冰冷的刀身仿佛是他唯一能抓住的、不会背叛他的东西。
他偶尔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看到在庭院里笨拙地练习挥刀的善逸时,眼神里只有冰冷的漠然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那废物似乎很快就忘记了织坊里的恐惧和伤痛,这让他心底那股耻辱的毒火燃烧得更加炽烈。
善逸的日子也不好过。身体的伤痛在鬼杀队队员的体质下恢复得较快,但精神上的冲击和恐惧却挥之不去。
他总是做噩梦,梦见那些被啃噬的手指,梦见噬指鬼猩红的眼睛,更梦见大哥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冰冷、暴戾,仿佛在看一个……该被清除的障碍。还有。。上一世那样砍下大哥的脑袋。。。每次对上狯岳偶尔从房间里射出的、毫无温度的目光。
善逸都会吓得浑身一哆嗦,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躲开。只有抱着温暖的日轮刀时,才能获得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小希在医生的简单救治下,第二天便苏醒了。她因惊吓过度和失血而极度虚弱,精神恍惚,几乎无法言语,只是蜷缩在角落,恐惧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看到狯岳的身影时,会发出无声的尖叫。
女主人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了她血肉模糊的十指,动作虽不温柔,却带着一种属于长者的沉稳力量,给了女孩一丝微弱的安定感。
几天后,当小希的体力稍微恢复一些,能够勉强行走时,狯岳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口。
他换上了干净的鬼杀队制服,遮住了手臂上厚厚的绷带,但脸色依旧苍白阴郁,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
“走了。” 他只吐出两个字,声音平板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善逸站在院中,看着狯岳带着那个依旧瑟瑟发抖、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小女孩走了,沉默不语。
眼神复杂地看着狯岳和小希的背影。他既害怕狯岳师兄,又……又有点担心那个可怜的小女孩。但他绝对不能跟上去。
狯岳一路沉默。他走得很快,小希需要小跑才能勉强跟上,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却咬着嘴唇不敢出声,只是用充满恐惧的眼神偷偷瞄着前面那个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黑发青年。
回到死寂的八目町,“朝露”织坊的惨剧早已传开。
町民们看到狯岳带着小希回来,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鬼杀队(或者说对幸存者)的复杂情绪。
几个胆大的妇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带着敬畏地从狯岳身边接过还在发抖的小希。她们看着女孩被包扎好的双手,再看看狯岳苍白冰冷的脸和他制服下隐隐透出绷带轮廓的手臂,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同情,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狯岳对周围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置若罔闻。他没有停留,也没有接受任何感谢的话语或物品。
在小希被接走的瞬间,他立刻转身,如同完成了最后一件令人厌烦的差事,头也不回地朝着紫藤花之家的方向,迈开了返途的脚步。
背影依旧孤绝而冰冷,仿佛身后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那紧握的拳头和手臂绷带下传来的阵阵隐痛,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