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蒙毅咱们有些交情。(1 / 2)

廷尉府的公孙述刚写完给洛邑的奏疏,想派人连夜送出,府门就被撞开了。

十几个黑衣人手执长刀,见人就砍,公孙述的长子举着木盾护在父亲身前,却被长刀劈成了两半。

“你等是赵高的人?”公孙述攥着奏疏,想往火盆里扔,却被黑衣人按住手腕,长刀架在脖子上:“奉公子之命,清君侧,除奸臣—

—你忠于嬴政,就该有此下场!”鲜血溅在奏疏上,把“陛下速归咸阳”的字迹染得模糊。

宗室郎中令嬴成的府邸更惨。他听闻蒙毅被擒,正召集族中子弟准备反抗,府墙就被撞开了。

胡亥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王袍,站在火光里,身后是赵高的心腹。“嬴成叔,你若识相,便归顺本公子,不然……”胡亥的话没说完,嬴成已拔剑冲了上去,却被死士们乱刀砍倒。

他倒在血泊里时,刚好看见城墙上的秦旗被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杂色旗帜,绣着韩、赵、魏三国的旧纹,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一夜之间,咸阳城变了天。黑衣人们挨家挨户敲门,只要门上挂着“秦吏”或“宗室”的牌子,就直接闯进去,男丁被拖到街上斩首,妇孺被关入大牢。

西市的布庄前,原韩国宗室的那小子站在高台上,扯着嗓子喊:

“暴君嬴政已死!蒙毅、李斯秘不发丧,想夺大秦江山!我等六国义士,今日起兵清君侧,光复故国,解民倒悬!”

消息像疯了似的往关东传。

驿卒骑着快马,在结冰的官道上狂奔,把“嬴政驾崩、六国起兵”的消息撒在每一个驿站;

商贩们推着粮车,在市集上添油加醋地说“咸阳城里杀疯了,秦吏的头堆得比粮囤还高”;流民们逃荒时,把“扯旗反秦就能分土地”的话传得更远。

三日后,齐地的临淄城外,田氏后人田儋领着几百个乡勇,拿着锄头和菜刀,冲进了郡府。秦郡尉刚拔出剑,就被田儋一锄头砸在头上,脑浆溅在“秦”字郡旗上。

“当年秦灭齐,杀我田氏三百余口,今日我田儋,复齐国!”田儋扯下秦旗,挂上了当年齐王的龙纹旗,郡府外的百姓们山呼“齐王万岁”,声音震得临淄城的城门都在颤。

楚地的蕲县更乱。一个叫陈胜的戍卒,本要去渔阳屯边,听闻嬴政已死,直接砍了押送的秦吏,对着九百个戍卒喊:

“天下苦秦久矣!今秦君已死,奸臣当道,咱们反了,还能争个王侯将相!”

戍卒们举着木棍,跟着他攻占了蕲县府库,把里面的秦剑和甲胄抢了个空,陈胜站在府库的高台上,用秦吏的血在墙上写“张楚”二字,红得刺眼。

燕赵之地的豪强们也动了。原赵国宗室赵歇,在邯郸城外聚了几千人,杀了秦的邯郸令,把邯郸城占了下来;

燕国的旧将臧荼,领着几百个游侠,偷袭了蓟城的粮道,把秦的军粮分给百姓,一夜之间就收了上万追随者。

从齐地的泰山到楚地的云梦泽,从中原的大梁到燕赵的长城边,到处都是反秦的旗帜

——有的绣着故国的纹章,有的只是一块染了血的白布,却都在寒风里飘得张扬。秦的官吏们慌了,有的弃城而逃,有的躲在郡府里不敢出来,只有少数忠于嬴政的秦将,

还在领着残兵抵抗,却像大海里的孤舟,被反秦的浪潮越推越远。

洛邑行宫的赵高,收到咸阳送来的消息时,正坐在始皇帝的御座旁,摩挲着御案上的“传国玉玺”。

窗外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宫墙上噼啪作响,他却笑得眯起了眼:

“关东乱了,嬴政就算活着,也回不去了——这大秦的天下,该是扶苏的了。”

始皇帝七年冬,南越的番禺城尚无北国的酷寒,却也被连日的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