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笔信。
秦王展开一看,脸上的肌肉忍不住又抽搐了一下。
信的内容,依旧是……请赐田宅!而且这次索要的,是靠近骊山北麓、原本属于王室的一片极其肥沃的猎苑!
理由依旧是那般“诚恳”甚至“可怜”:将士们辛苦,老臣无能,只能多求些赏赐抚慰部下,也为子孙留条后路云云。
“砰!”秦王终于忍不住,将竹简重重拍在案上,脸上怒气涌现,
“这老匹夫!又来这套!国之将定,念念不忘的只有他那点田产!贪得无厌!”
朝堂上顿时一片寂静。刚才被赵高压下去的质疑声,似乎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看吧!这老家伙心思根本不在打仗上!
赵高心中却是冷笑更甚。王翦啊王翦,你这自污求安的戏码,真是演得炉火纯青!
他立刻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一种“恍然大悟”和“由衷赞叹”:
“大王息怒!奴婢……奴婢倒是觉得,此正可见武成侯之忠纯可爱,实乃国之大幸也!”
“哦?”秦王和众臣都愣住了。
赵高侃侃而谈:
“大王请想,武成侯手握六十万重兵,若有丝毫异心,岂是区区田宅所能满足?
他若真有二心,必是结纳人心,暗中布局,岂会如此毫不掩饰、三番五次地向大王索要这些看似贪鄙的赏赐?
此正是因为他心中无私,唯有大王,唯有大秦!所求不过些身外之物,以求大王安心,亦为部下和子孙谋个实在的恩荫!
此乃纯臣之心,坦荡无私啊!古之名将,能如此者,几人哉?大王当欣慰才是!”
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解读,听得众臣目瞪口呆,却又……似乎有那么点道理?至少,秦王政脸上的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神色。他看了看赵高,又想了想王翦那副“贪财”的嘴脸,再对比一下手握重兵可能带来的威胁……似乎,王翦这样只知道要田要地,确实让人……更放心一些?
“罢了……”秦王挥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甚至是一丝放松,“就依他所请。
拟诏,将骊山北苑赐予武成侯。
再拨付一批金帛,犒劳前线将士。告诉王翦,寡人……等他捷报!”
就在咸阳朝堂为王翦的“迟缓”和“贪婪”争论不休之时,被围困的寿春城,正一步步滑向地狱的深渊。
一年!整整一年!
对于城外的秦军而言,这一年是枯燥的坚守和完善的工事积累;
对于城内的楚国君臣军民而言,这一年则是无尽的煎熬和绝望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