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咸阳,秦王政的怒火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章台宫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嬴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不再是怒火,而是一种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
郭开这个跳梁小丑,不仅逃脱,竟敢称王!竟敢袭杀秦军!竟敢在他的国土上兴风作浪!这是对帝国尊严最彻底的践踏!
“废物!都是废物!”
嬴政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如同九幽寒风,“李信无能!王翦……王翦呢?!他的精骑呢?!”
“大王!”
赵高小心翼翼地禀报,“辛胜将军率五千精骑已入北太行山旬月,然山道艰难,叛匪狡诈,藏于深山,清剿不易。
王老将军亦有奏报,言叛匪虽嚣,然实为疥癣之疾,只需……”
“疥癣之疾?!”
嬴政猛地打断赵高,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暴戾,“郭开称王!截杀官军!
袭扰城镇!这叫疥癣之疾?!
这是插在寡人心口的一把刀!是悬在大秦头顶的耻辱!
王翦老成持重?哼!他是老了!是怕了!
怕损兵折将!
怕担责任!”
他霍然起身,玄衣纁裳无风自动,一股君临天下、又带着无边怒火的磅礴气势轰然爆发:
“传旨!备驾!寡人要亲临邯郸!
亲赴北地!寡人倒要看看,郭开这个狗贼,能猖狂到几时!
寡人要用他的狗头,用所有叛匪的血,来洗刷这奇耻大辱!
用他们的尸骨,筑成京观,警示天下!
让六国狗贼看看,背叛大秦的下场!”
“大王!万万不可!”
李斯、赵高及满殿大臣齐刷刷跪倒,惊骇万分!“山道险峻,叛匪未靖,大王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
“险地?”嬴政冷笑,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寡人何处去不得?!
寡人在的地方,便是大秦!便是天威所在!
郭开?跳梁小丑!寡人要亲眼看着他被碾成齑粉!此事已决!再有谏者,斩!”
帝王的意志,如同泰山压顶,无人敢再置喙。
庞大的御驾迅速筹备,精锐的禁卫军(卫尉军)整装待发。
秦王政十九年的深秋,在肃杀的气氛中,帝国的最高主宰,带着焚天的怒火和无边的杀意,
离开了咸阳,向着刚刚平定不久、却又暗流涌动的赵国故地——邯郸,浩荡东巡!
就在秦王政的御驾离开函谷关,踏上东巡之路时,坐镇邯郸的武成侯王翦,
接到了蜀郡最新的战报和秦王震怒、御驾亲征的消息。
这位须发皆白、如同古松般沉静的老帅,看着战报上郭开“赵王”的称号和叛匪袭扰造成的损失,
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怒容和深切的忧虑。
“竖子!安敢如此!”
王翦将战报重重拍在案上,眼中寒光爆射!他并非畏惧郭开,而是担忧秦王亲赴险地
山道艰难,叛匪凶残,万一陛下有丝毫闪失……他王翦百死莫赎!
更让他愤怒的是郭开的猖狂!这不仅仅是对秦国的挑衅,更是对他王翦统兵能力的羞辱!
他本以为辛胜五千精骑加上李信的地方部队,剿灭一群乌合之众绰绰有余,没想到局面竟糜烂至此!
“父亲,大王震怒,御驾已出函谷关……”
侍立一旁的王贲忧心忡忡。
王翦猛地抬手,止住王贲的话。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