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蒙毅也站了出来,他虽厌恶赵高,但更恪守法度:“陛下,臣蒙毅启奏!
赢傒当众辱骂朝廷命官,言语污秽不堪,已触犯《秦律》之‘不敬’、‘诽谤’之条!其质疑陛下圣裁,动摇国本,更是罪加一等!
按律,当处以极刑,并株连其近支,以儆效尤!”蒙毅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法家的冷酷。
他是在依法论罪,也是在借律法之刀,狠狠打击赢氏宗亲的气焰,更是在向大王表明自己刚正不阿的立场。
同时,他提出“株连近支”,也是给秦王一个更严厉的选择,以衬托李斯“从轻发落”的提议。
赢傒听到“极刑”、“株连近支”,吓得魂飞魄散,直接瘫软在地,屎尿齐流,腥臊之气弥漫开来。其他宗亲更是抖若筛糠,哀嚎一片。
秦始皇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李斯恳切的“安宗室”和蒙毅刚硬的“依法论罪”之间逡巡。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始至终保持着谦卑姿态,仿佛事不关己的赵高身上。
“赵高。”大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臣在。”赵高躬身应道。
“赢傒辱骂于你,你……作何感想?”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
大王在试探,试探赵高此刻的真实想法,试探他是否怀恨在心,试探他想要如何处置赢傒!
也是在给赵高一个表达“委屈”甚至“报复”的机会。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李斯和蒙毅,都紧紧盯着赵高。赢傒更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充满哀求地看向赵高。
赵高缓缓抬起头,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片如死水般的平静,以及……深不见底的恭顺。他再次深深一躬,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超然”:
“回禀大王,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赢傒大人辱骂臣,是臣德薄才浅,未能得宗亲认可,使大王蒙羞,此乃臣之过也。
至于赢傒大人之言……大王乃天纵圣主,洞察秋毫,自有圣裁。
臣身为大王家奴,唯知恪尽职守,侍奉陛下,不敢亦不能置喙宗室大臣之罪责。一切……但凭大王圣心独断!”
绝杀!
赵高的回答,再次展现了他登峰造极的权术智慧!
“寡人本该按法治你重刑,然念你初犯,闭门思过吧,宗正就交给宗亲他人选择”
“谢,大王,大王万年,大王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