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高大植被遮挡,视野极佳。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建立起最有效的防御圈,任何来自水上或岸上的威胁,都无法悄无声息地靠近。”
“安全,是开拓的第一准则。”
他阐述完毕,坐回原位,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这个方案,是他经过了无数次推演和计算后得出的最优解,没有任何破绽。
“我反对。”余瑶的声音清脆而坚决,瞬间打破了何辰营造出的“逻辑闭环”。
“何辰,我们是来开拓的,不是来度假的。b-3沙洲除了安全,还有什么?沙子?还是一览无余的寂寞?”
她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修长的手指指向了沙洲旁侧,一条不起眼的支流入口。
“今天下午,我观察到至少五个白鹭鸟群从这条支流飞出。白鹭逐鱼而居,大量的鱼群,意味着这条支流的水系生态极其健康。更重要的是,”她加重了语气,“鱼群密集的地方,大概率会有人类部落存在!”
“与一个未知的原始部落进行第一次接触,难道不比我们躲在一个光秃秃的沙洲上数沙子更有价值吗?只要我们能用一袋盐换回他们的一船鱼干,就足以证明我方案的正确性!这才是开拓!”
何辰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余瑶联络官,你的方案充满了臆测和风险。第一,你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里有部落。第二,就算有,你也不能确定他们是友善的。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任何支流都意味着未知的航道、水深和暗礁。我们不能拿七百多名开拓者的生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开拓本身就是一场豪赌!”余瑶寸步不让,“如果一切都万无一失,那我们待在上海港就好了!祖父当年若是事事追求万全,恐怕连铜都城的城墙都摸不到!”
“够了!”何辰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怒意,“不要用祖父的功绩来为你的冒进辩护!时代不同了,我们的责任远比祖父当年要多得多!我们输不起!”
两人针锋相对,舱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咳咳,”一直埋头计算的高平,在这时弱弱地举起了手,“两位,我刚刚根据下午的水文数据,对支流入口的水下地形做了一个初步的风险评估。”
高平有些紧张地扶了扶自己的羊皮纸卷,念道:“基于水流速度、回旋和沉淀物分析,该支流入口存在大型暗礁或浅滩的概率,约为百分之十七。”
“听见了吗?余瑶!”何辰立刻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百分之十七的触礁风险!你还坚持吗?”
余瑶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嘴硬道:“百分之十七的风险,去博取打开局面的巨大收益,这笔买卖,划算!”
“荒谬!”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起来,一直沉默的何舟,终于发话了。
“都闭嘴。”
“在我看来,停在哪都一样。”他擦拭着“破军”阔剑的剑身,头也不抬地说道,“只要我的士兵在,就没有不安全的地方。你们尽快商量出个结果,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争吵的力气,不如去甲板上多做些实事。”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终,这场争论以何辰的方案暂时胜出而告终。
余瑶气鼓鼓地坐在一旁,虽然不再说话,但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已经表明了她的不服。
入夜,舰队按照何辰的命令,小心翼翼地向着b-3沙洲的方向航行。
然而,江面上的雾,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愈发浓重起来。
起初,那雾像一层轻纱,只是让远处的星月变得朦胧。
但很快,它就变成了一堵厚重、潮湿的白墙。
能见度,从一百米,迅速缩减到五十米、十米。
最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