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煞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他失踪了十六年,早就死在海上了!肯定是林沐骗你们的。”
“是真的。”张安将战场上看到的一切都倒了出来,“那天,何维突然就从天而降,带来了五百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那黑色铠甲,我们的弓箭射不穿,刀剑砍不动!我们的三千人的先锋营,一个冲锋就被他们杀光了。骑兵撞上去,就像撞在刀刃上,全死了!他们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受伤,没有一个人倒下。”
“黑色的铠甲……刀剑砍不动……”
矛镇喃喃自语,他想起了几十年前,何维在铜都城当着他的面锻造出第一批青铜武器的情景。
那时候,只会用石器的他,表面镇定,内心却吓得不行,认为那是神迹。
如今,何维又带回来了新的神迹。
矛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华贵的皮袍。
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张安的话。
五百人,毫发无伤,击溃一万大军。
十六年过去了,他最怕的还是那个男人。
他发现自己就像一个窃取了神明居所的凡人,心存侥幸,幻想着神明一去不回。
然而,神明终究还是回来了!
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那……那我儿矛都呢?”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声问道。
“少将军带着亲兵逃了。”张安艰难地说道。
“废物!废物!!”矛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他抄起桌案上的青铜酒壶,狠狠地砸在地上,“一万人都打不过五百人!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狂怒过后,是更深的恐惧。
他知道,何维既然回来了,就绝不会放过他这个叛徒。
“来人!来人!”矛发疯似的嘶吼着。
“首领!”
“传我命令!”矛的眼睛变得血红,脸上满是疯狂与狰狞,“立刻封锁铜都城、渔港城、都护府三城所有城门!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
“即刻起,三城之内,所有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子,全部给我征召入伍!不管他是工匠、是农民还是商人,全部给我拿起武器,上城墙!”
“但凡有不从者,或敢于反抗者,杀无赦!”
这个命令一出,所有将领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征兵了,这是要把三座城里所有男人都变成炮灰。
“首领,三思啊!”一个稍有良知的将领颤声劝道,“如此一来,城内生产停滞,我们吃什么?”
矛一把抽出腰间的青铜剑,一剑刺穿了那名将领的胸膛,“把他的尸体拖下去,煮了吃。全部给我当兵,没吃的就吃人。谁敢再说个‘不’字!我先杀谁全家。何维要来杀我,我就拉着这三城七八万的百姓一起陪葬。”
他环视着噤若寒蝉的众将,声音如同地狱里的恶鬼:“我告诉你们,现在不是讲仁慈的时候。他何维不是自诩爱民如子吗?我就把所有的男人都变成我的士兵,把所有的女人和孩子都绑在我的战车上。何维的剑,要想砍我,得先砍他要保护的百姓。”
丧心病狂的命令,如同一场黑色的瘟疫,迅速从大河部落扩散开来。
一场浩劫降临了。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响起,铁匠张大锤家的木门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一脚踹开。
“奉首领令,征召入伍,立刻跟我们走。”为首的军官冷漠地宣布。
张大锤的妻子死死抱着丈夫的腿,哭喊道:“军爷,求求你们,我们家就他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