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门窗都检查过了?”他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警员。
都查了,苏队。”年轻警员的声音有些发飘,“窗户是从里面锁死的,插销都扣得很紧,玻璃也没碎。除了我们撞开的这扇门,其他地方都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
苏然“嗯”了一声,走到窗边。老式的木窗棂上积着一层薄灰,他伸手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插销是黄铜的,表面氧化得发黑,确实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他又低头检查门锁,是那种最常见的球形锁,锁芯完好无损,没有被暴力破坏的迹象。
又是密室。”苏然低声重复了一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三年前的“11·27悬案”,死者也是死在一间反锁的画室里,同样是离奇的死状。那案子到现在还挂在支队的档案室里,卷宗上的红戳像一只嘲讽的眼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场失败。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画架旁,手电的光线下,一点异样的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画框边缘的一道缝隙,里面似乎卡着什么东西。苏然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伸进去,夹出了一丝极细的纤维——大约两厘米长,呈灰黑色,质地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毛发,但比普通的兽毛更粗糙一些。
他将纤维放进证物袋,密封好,贴上标签。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画室里太安静了,只有窗外的雨声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像是在催促着什么。空气里的血腥味似乎越来越浓,混杂着松节油的气味,钻进鼻腔,刺激着神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然回头,看见法医老李背着工具箱,喘着粗气跑进来,雨衣上的水珠顺着裤脚往下滴。“苏队,抱歉来晚了,这雨太大了,车在半路陷进坑里了。”老李一边脱雨衣,一边搓着手,“死者情况怎么样?
你自己看吧。”苏然侧身让开,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幅带血的自画像,“死状很奇怪,左眼被贯穿,手里握着画笔,现场是密室。老李蹲下身,戴上口罩和手套,开始仔细检查尸体。苏然走到画架旁,盯着那幅未完成的自画像。画中的江慎眼神锐利,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早已预知了自己的结局。他伸手摸了摸画布上那个被戳破的洞,边缘很整齐,不像是慌乱中戳出来的,更像是经过精确计算的。
苏队,”老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致命伤就是左眼的贯穿伤,凶器应该就是留在眼窝里的那根金属物。不过这东西有点奇怪,你来看。苏然走过去,老李已经小心翼翼地将那根金属物取了出来。那是一根大约十厘米长的细针,针身刻着螺旋状的花纹,顶端还有一个小小的圆环,看起来像是某种工艺品。“这不是普通的凶器。”老李用镊子夹着细针,对着光看了看,“材质像是银的,但比一般的银器要硬。你看这针尖,磨得很锋利,而且……”他顿了顿,“针身上好像有字。
苏然凑近一看,果然在螺旋花纹中间,刻着几个极小的篆字。因为沾了血,看得不太清楚,但隐约能辨认出第一个字是“囚”。苏然皱起眉,“这是什么意思?”
老李摇摇头:“不好说,可能是某种标记。我先把尸体带回局里做详细解剖,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苏然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窗户。雨还在下,玻璃上水汽氤氲,模糊了窗外的景象。他总觉得,这间画室里藏着什么秘密,像这连绵的雨夜一样,浓得化不开。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技术队的小张打来的:“苏队,我们查了江慎的社会关系,发现他最近和一个叫周明的年轻人来往密切,两人好像因为一幅画的归属权吵过架。周明也是个画家,以前是江慎的学生。周明……”苏然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将它记在心里,“地址查到了吗?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