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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毫无防备的睡容,带着一种破碎后又重新粘合的安宁。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被遗忘在教室角落、孤立无援的自己。
随即,另一个清隽的身影浮现心头——晏迟。
那个曾在她最灰暗的岁月里,向她伸出手,成为她世界里第一束光的少年。
此刻的她,之于秦砚,是否正如当年的晏迟,之于她自己?
这个念头无声滑过,没有答案,却让心底那份因他而起的怜爱与责任感,变得更加具体而深沉。她看着他,仿佛透过时光,完成了某种无声的传递。
一种更为深沉的情感在她心间缓缓流淌、扎根,如同古树无声地生长年轮。
她知道,经过今夜,这只小兽将会更加粘人,更加离不开她。
而她,也注定会在他身上,投注更多无法言说、也无法被替代的偏疼。
翌日清晨,林琪醒来时,秦砚还在熟睡,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她小心地抽出手臂,替他掖好被角,才轻声走出房间。
外面客厅里,秦墨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看到她出来,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低声问:“阿砚他……”
“睡得很好。”林琪接过他递来的温水,语气如常,“今天让他好好休息,别打扰他。”
秦墨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就在这时,林琪的个人终端轻微震动,投射出的光屏上显示裴烬的通讯请求,优先级很高。她神色不变,对秦墨道:“你先吃。”便转身走向了旁边的书房。
接通通讯,裴烬的全息影像立刻出现。他背景是疾驰的磁悬浮车内景,显然正在去公司的路上。他看起来一夜未眠,眼底带着血丝,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林琪,”他开口,声音沙哑,压抑着巨大的情绪,“我需要一个解释。”
林琪靠在书桌边,姿态放松,仿佛没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冲破通讯信号的怒火。“解释什么?”
“昨天夜里,医疗舱外,还有之后!”裴烬的耐心似乎耗尽,语气变得咄咄逼人,“你对那个秦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只是在进行‘心理疏导’!”
林琪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水杯,看着里面晃荡的液体,语气平淡无波:“裴烬,我记得我很早就说过,我的事,如何处置,由我决定。”
“所以你就决定用这种方式?”裴烬猛地向前倾身,影像都晃动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她,“林琪,我不是瞎子!我更不是你能随意糊弄的人!”
“我没有糊弄任何人。”林琪抬起眼,目光清冷地迎上他愤怒的视线,“秦砚需要我。”
“那他需要的要是更多呢?你是不是也一并给了?”裴烬几乎是低吼出来,胸口剧烈起伏。
林琪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放下水杯,走到全息影像前,距离近得仿佛能感受到彼此呼吸。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裴烬,听清楚。你是我的合伙人,是可以站在我身边最近位置的人。我给予你的信任和空间,独一无二。但是——”
她微微停顿,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别试图干涉我的决定,更别妄想独占。我给你的,你可以拿着;我不给的,你不能抢。这是我的规则。”
她微微偏头,眼神里没有任何闪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我不属于任何人。”
通讯那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裴烬的影像凝固在那里,他脸上的愤怒、不甘、痛苦交织变幻,最终都化为一种深刻的无力感。他了解林琪,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说到做到。挑战她的规则